顾清韵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内心可能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力挽狂澜争取赢的机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没用了,他若是有那么容易被扳倒,这些年爸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公司内部壮大自己的羽翼,足够证明了你跟爸完全比不过他的能力手腕。”

    顾时筝听到她继续说,“唯一还有的一丝办法,是你牢牢抓住他,只有这样,顾家还有可能会保住,就算顾家没了公司,但只要他喜欢你,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也许……顾家也不至于没落。”

    “……”

    “顾时筝,你听得懂我在讲什么,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一点建议,从此之后,我就不欠你,我们算是两清了。”

    两清不但是因为顾时筝送了她喜欢的项链给她,还有是因为上次顾时筝对她说的那席话,一直在她心间徘徊不去。

    顾清韵将东西放进她手里便转身进屋,顾时筝久久站在原地。

    眼帘低垂,看着地面。

    但眼神好像又并没有看着地面。

    其实顾清韵的这些话,已经完全是在承认幕后之人是盛斯衍了,至于原本说不敢出卖对方的她,怎么现在又出卖了,顾时筝不知道,也没法再去想这个问题。

    很奇怪,听到顾清韵此时将盛斯衍告知出来,她竟然……也不觉得震惊。

    就好像是有一种——

    “啊,果然是他啊”的可笑感。

    身心都在发凉发冷,漫天的讽刺浓浓逼仄的袭来。

    讽刺进了骨子里,连心脏都在牵扯的疼。

    这一刻,她好像是被人,或者被她,遗落在没有边际的冰天雪地里一样。

    ……

    是夜。

    浓墨般的夜色,伴随着绵绵细雨笼罩而下,令寒冷的空气更刺骨了些。

    马路边,盛斯衍身躯抵着车头,抽着烟,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

    白易走过来,把一个黑色锦盒递给他,“衍哥,你吩咐要的戒指。”

    盛斯衍视线微微低下来,瞥了眼他手中的锦盒。

    没吱声,也没打开来看,幽眸的眼底深处情愫难辨,在沉默五秒钟后,他收回目光,接过来随手放进英伦大衣的衣兜里,继续抽着烟,继续地看着路过的行人。

    白易说,“印章白木已经得手,我让他放在你公寓了。”

    盛斯衍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白易于是不再开腔,默默站在他身旁。

    这份沉默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他手里的那支烟燃尽以后。

    盛斯衍灭掉烟蒂,吩咐,“让盯住他们父女的人撤了。”

    印章已经到手,没有再盯住他们的意义。

    白易点头,“好。”

    “我没有给电话之前,让其他人不要有所行动,等我电话通知。”

    他这么说着,转身打开车门。

    白易忙问,“衍哥,你要去哪?”

    去哪……

    盛斯衍深眸幽然冷凉,其中似涌聚着诸多看不透的深邃,淡淡的开腔道,“去跟她,对我们的关系,做个了结。”

    既然一开始是正正经经在一起,那在事发动荡前,也做个正正经经结束,明明白白的画上句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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