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车,没有开进村落里来,停在远处一个很隐蔽的位置,盛斯衍跟白木是弃车悄悄潜入的村里,也难怪顾时筝那么关注,都不曾发觉有陌生人来。

    顾时筝没有穿鞋,赤裸的双脚踩在这些路面上,难免会被什么东西扎到,盛斯衍受了伤不便,于是只好让白木一路扛着她。

    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来到车旁,顾时筝被白木放到车内后座,盛斯衍从另一边也上了后座。

    白木坐入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目光无意识的从后视镜往过去,白木这才发现什么,猛然回头的大惊道,“衍哥,你的伤……!”

    借由车内照明灯的明亮光线,终于令人看清楚盛斯衍腹部的伤势情况。

    浓稠鲜红的血液,染湿了外套底下腹部位置的大片衬衣,格外触目惊心,他的手上也沾了很多的血。

    涔涔冷汗渗出盛斯衍的额头,他俊美的脸庞有些失血的苍白,从他隐忍的神色中,不难知道那伤究竟有多痛。

    将他的伤势与模样纳入眼底,顾时筝愣了一下,随之想到这男人令人发指的可恨程度,那点刚刚滋生出来的罪恶感,又被强压下去。

    白木匆慌解开安全带道,“衍哥,我先给你处理伤……”

    盛斯衍强忍着痛楚的暗哑嗓音道,“不碍事。”

    白木着急,“可是你的伤……”

    “走!”

    盛斯衍抬起眼皮,摄人心魄的眸子叫人无法违抗。

    白木没法再动,老实的又坐回去。

    车上有紧急止血的绷带,在驱车离开之前,盛斯衍让白木从储物格里拿出绷带,伸手接过来以后,想动手包扎,但身上的外套大衣着实有些碍事。

    盛斯衍把身上的外套大衣脱下来,随后顾时筝感到外套被扔在她腿上。

    她眉梢蹙起,盛斯衍说,“拿着。”

    双手被绑在身后,顾时筝拿不了他的外套,于是十分干脆的一脚将他外套踩在脚底下,用脚碾了碾。

    盛斯衍瞥见,视线缓缓抬起。

    回应他的,是她歪了歪头,充满无声挑衅的目光。

    呵。

    看来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多么枯燥。

    盛斯衍心下笑了。

    竟……有些隐隐约约的期待?

    他没理会她的挑衅行为,任由着她故意践踏他的外套,将目光敛回以后,把衬衣掀起,用绷带将腹部伤口缠了几圈止血。

    也在他自己动手包扎伤口的同时,顾时筝将视线别向窗外,选择不看。

    等他忍着痛的简单处理好伤势,再定眸看向她,她依旧还是面朝窗外,不言不语的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令人无法洞悉出来,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凝视她那一头只到耳后根,修剪得像狗啃一样的短发。

    怔怔着,他恍惚间失了神。

    车子一路前行,车灯刺破了黑夜,车内寂静无声了很久很久,后来盛斯衍如她一样亦是不曾出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

    顾时筝没有身份证件跟护照之类的东西,不过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将她安然带回境内,于盛斯衍而言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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