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筝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抿紧唇瓣不含温度的注视白木,不言不语的,脑子里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花花肠子。

    被她充斥冷意的眼神牢牢盯住,白木有点麻。

    无声对峙间,他眼神不由本能的闪躲,不太敢与她对视,但身形是半点没有退让开的意思。

    挡住顾时筝的去路,游神着,此时此刻他竟然有心思在想,刚刚她那鬼鬼祟祟的溜出来的模样,熟练得莫名让人心疼。

    骤然的,这时别墅里传来一点动静。

    面朝别墅里面的白木望见什么,微怔后双眼一亮,“衍哥……”

    听见他的称呼,顾时筝心房顷刻收紧,脸色一变猛地回头——

    映入她眼帘的是,原本漆黑无比的客厅处,亮起了一盏落地灯,灯光是黯浅的暖色调,但这足够令她跟白木一样看清楚,坐在沙发里那个男人肩膀以上的脑袋。

    盛斯衍居然没在卧室里休息,而是一直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

    这么说……

    她刚刚所有鬼祟行为,实际上他了然于心?

    明明知道她下楼打开别墅门要逃走,他不声不响没有弄出任何动静,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一瞬间,顾时筝如至漫天寒意的冰窟里。

    这一刻盛斯衍给了她一份,令她内心备受剧烈冲击的感受。

    宛如他像一个猎者,一边蓄力待发将猎物牢牢看守住,一边又不紧不慢藏身于暗处,欣赏着猎物绞尽脑汁垂死挣扎试图冲破牢笼逃出生天。

    放任她,不出声叫她。

    因为她本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根本逃不掉!

    顾时筝僵到极致,心情差到极致。

    盛斯衍在这时微微偏过头来,不起不伏的温浅开腔,“过来。”

    他是在对她说。

    顾时筝不动,冷冷地站在原地,凝视他的眼神像把刀,彷如恨不得将他寸寸凌迟,充斥着无尽的寒芒。

    他对她的眼神不以为然,微挑眉梢,“要我过去,拉你过来么?”

    五秒钟后,顾时筝终于是挪开双腿。

    盛斯衍看得到她又是赤裸着双脚的,朝白木道,“拿双毛拖过来。”

    白木应声,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毛拖,踱步到顾时筝跟前放下。

    盛斯衍又对他淡淡道,“你上楼休息。”

    “好。”

    这里用不上他,白木很快拔腿离开上了楼。

    顾时筝站在客厅的空处,低眸瞧了眼摆在她双脚前米白色的女士毛拖。

    讲真的,她很不愿意接受,盛斯衍给她准备的所有东西,除了她待过的那个房间,其余她什么都没碰他的。

    可是紧接着想到,在逃出去跟弄死盛斯衍这个男人之前,她先着凉感冒更不划算。

    迟疑几秒钟后。

    没让他开口,她便主动将双脚套上毛拖,盛斯衍看着她,嗓音轻软了些,朝她抬了下巴,“坐。”

    顾时筝没坐,“盛斯衍,看着我要跑又不出声叫我,很有意思吗?”

    明明只要他出声就能让她知道,她仍旧逃不掉,没有必要再继续徒劳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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