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筝从头到尾的不吱一声,进入房间以后一直保持着那个抱腿蜷缩的姿势,盛斯衍默了片刻,伸手拿开裹住她身躯的外套。

    但他手指刚触上她,顾时筝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一把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话音出口,她嗓子哑哑的,沙哑中难掩颤音。

    整个手臂都被她大力甩开,盛斯衍挺拔身躯立在床前,注视着她精巧苍白的脸蛋。

    他听不出是什么情愫的语气低哑道,“你身上脏了,把衣服脱了,我抱你去洗洗。”

    “脏”这个字,真是让人觉得他用得恰到好处。

    又极致刺人神经。

    脑海中是控制不住的浮出,在狭隘的车内空间里,污秽旖旎强势侵占的画面。

    他不顾她的撕咬打骂,将他们彻底融合在一起,融为了一体……

    不敢再继续回想下去,或者说是不愿意回想,泪痕早已干涸,顾时筝眼中没有泪光,但她红肿的双眸仍是一片赤红。

    “第一次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到你身上。”她回过脑袋,昂头盯住他,泛红的眼眶里眼神冷得像冰川冻结,哑声艰难的动了动唇,“那么,这一次呢?”

    顾时筝想过被他再次抓到,她的下场估计会很惨,可她没有想到,结果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惨。

    光线明亮的璀璨水晶吊灯下去,伴随她仰头看向他,令人终于看清楚她的模样。

    说不上来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凌乱狼狈,彷如惨遭歹徒洗劫般,她细嫩白皙的脖子上,遍布鲜明惹眼的草莓色吻痕,看起来很暧昧旖旎,但跟她那张苍白到无血的脸蛋和红肿双眼对比起来,那颈脖上的草莓般颜色又显得格格不入,对比极致鲜明。

    盛斯衍深深看着她,在她充满冷跟恨的逼仄目光下,半晌后,他说,“我们结婚。”

    这句话太猝不及防了,猝不及防到顾时筝怔愣了一瞬,随之是感到漫天的可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极致讽刺,“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他重复道,“我们结婚。”

    种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事到如今……

    还谈爱,还谈结婚?

    “很荒唐可笑像个笑话,很不敢相信而且不能接受对吗。”盛斯衍深知她内心所想,他也自知,“我明白,可就算我明白你内心现在怎么想,我还是想跟你结婚,组建一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顾时筝笑了,阵阵忍不住的低笑出声,她笑得眼瞳赤红的弥漫上一层朦胧雾气,嗓子嘶哑,“盛斯衍,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很不要脸是吗。”他站在床边的身躯,暖色调的灯光都柔和不了他身上的那份寂寥萧条,他唇角弯出笑弧,那弧度也是黯然的,“毁了你的家,又妄图想跟你组成一个家,确实是相当无耻的不要脸。”

    微顿,他深看她,“但无论这有多无耻不要脸,筝筝,这就是我现在,所有的愿望,即使它自私贪心不讲理,不在你能接受的范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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