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听得懂傅庭谦说的每一个字,但越是明白,体内的气息越是肆虐凌乱,终于开腔,“我不找她,这辈子,我跟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了。”

    傅庭谦冰冷道,“你想找她没有错,可是找人的方式,不是你这样的。”

    盛斯衍讥诮,“难道像你一样,这四年偷偷摸摸来意大利不知道多少次,但没有一次敢让池念那女人看见你,在暗地里默默付出奉献,替她解决掉了不少麻烦,但她一点都不知道么。”

    “事实证明,把一个人逼得太紧,就会像你一样始终见不到自己想见之人。”傅庭谦意有所指说,“有时候,点到为止的松手放开,反而会让对方喘息松气,若互相有情,总会有你们再见的一天,若无情,你歇斯底里只会令人离你越来越远。”

    盛斯衍脑海空茫着,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的吊顶。

    傅庭谦波澜不惊的语调问,“盛斯衍,如果有一天你跟顾时筝再相见,你是希望她带着愧疚补偿或者其他的心态跟你面对面站在一起,还是单纯只是因为爱你想跟你在一起?”

    他唇畔薄削的冷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答话。

    “西西是你的女儿没错,可是你别忘了,西西同时也是顾时筝生的,你要找律师告上法院也随你,池念肯定是抢不过你这个亲生父亲,我也会劝她不必再管顾时筝会面临骨肉分离的事,至于池念跟西西这些年的母女情分,作为成年人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很快就能消化。”微顿,傅庭谦噙着笑,“何况,我很快就会跟她再生一个。”

    最后这句话大可不必说出来。

    傅庭谦无所谓般,施施然的从沙发里起身,“你执意要以这么难看的方式把西西带走,我不拦你,但你自己别后悔就是了。”

    踱步走到空地中,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傅庭谦这才再次面朝向他,“当一份友情到达某一种程度上,它是可以颦美爱情的,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跟顾时筝比,我和她在池念的心里谁更重要,所以盛斯衍,别寒了一个实际上以另一种方式,帮了你很多人的心,也别去亵渎那份难得可贵的闺蜜情,把事情搞得那么难堪。”

    留下最后这句话,傅庭谦拿着外套,踱步离开了套房。

    盛斯衍浑身松散的坐在沙发里,还是保持着那个仰着头的姿势,定定凝视天花板。

    其实他知道,这么多年找不到顾时筝,跟池念没有半点干系,她只是不想在自己朋友还不愿意露面的情况下,令他从她的嘴里得到信息找过去,明明白白的出卖了自己朋友违背了她的意愿。

    池念将西西的存在隐瞒了四年,现在不想他把西西带走,除去她跟西西四年的情分,终究到底还是为了顾时筝。

    每一个含辛茹苦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有几个做母亲的,不想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的,西西在池念身边,顾时筝想见她随时可以见,可是若是西西跟他回了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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