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姜虞握着面前的香炉,看向站在另外两边的斓秀和鹃儿。

    两人亦将自己面前的香炉握住,朝她点了点头。

    “我说三二一,我们就一起转动。”姜虞深吸了一口气,“三,二,一!”

    随着她们三人同时转动香炉,那内间里忽然发出了机括转动的声音,与此同时,原本红木立柜旁的墙面忽像是裂开了一条缝似的,从当中缓缓转动,生生地转出了一个门来。

    “这,这……”三个姑娘跑进去,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场面。

    门的另一头好像是一条路,还点着火把,却不知是通向何处。

    “怪不得那桌上的茶盏拿不起来,原来不是用来喝茶的,是用来指路的。”姜虞说罢,提着裙子便小心翼翼地朝那门里的密道走了进去。

    “小鱼!”斓秀喊住她,“咱们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事吗?”

    姜虞朝那密道里头张望了一下:“一天都没人来送吃的了,你们不想饿死在这里吧?”

    斓秀和鹃儿互相看了看,再又看向姜虞时,便一起点点头。

    姜虞遂道:“既不想饿死,坐以待毙与从这里进去就没什么区别,横竖我现在是圣女,想来这身份也能有些用处,走吧。”

    这密道并不算太长,看起来不常有人进来,隔不远的地方,就能在墙边感受到风吹进来,显然是修了通气的出口,只可惜,出口过得了气,却出不了人。

    她们只得沿着密道一路向前,七拐八拐的绕了两圈,在又转了一个弯之后,眼前就突然开阔了起来。

    “哇!”鹃儿看着面前这石壁合围的屋子,不禁惊呼出声。

    “这是大祭司放宝贝的地方吗?”斓秀也惊呆了,走进去,难以置信地看着两边一排排的木架。

    足有一人多高的架子上,摆着的一眼瞧去就知是奇珍异宝,怪不得这宫殿从不让人进来,这么多的宝贝,若让人知道,那得多危险啊。

    姜虞却来不及感叹,她冲进去,直直走向那摆着书册的一排架子,不看那些宝贝一眼,就开始埋头翻找起来。

    斓秀和鹃儿还在小心翼翼地看那做工精致的大瓷瓶,一转身,倒见小鱼一个人埋头书堆里,一本一本翻了起来。

    “小鱼,你这是找什么呢?这里的东西这么多,只怕要数这些书最不值钱了。”斓秀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姜虞将手里的一本扔到一边去,又抬手拿了下一本,刚巧竟是依澜语写的,她也顾不得回答斓秀的问题,便拿给她看:“你认得这是什么意思吗?”

    斓秀虽懂得依澜话,却因家里贫穷,并未学过几个字,倒是那个叫鹃儿的姑娘凑了过来,道:“这是依澜字,意思是……”

    鹃儿想了半天没想出用官话怎么说,还是以依澜话说给了斓秀,再由斓秀说给姜虞。

    “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鹃儿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起死回生?”姜虞微一蹙眉,正觉得没用要将那书扔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此前听到的关于那大祭司的传闻。

    他生母早逝,既然在密室里放了这么本书,怕是有些用处。姜虞于是便翻开去看,但见上头第一页就是一个大大的火焰纹!

    “这不是外头祭坛上的那个纹路吗?”斓秀也瞧见了。

    姜虞啪地将书合上,塞进自己怀里:“先找别的,这等巫蛊之书,不该沉浸其中。”

    “小鱼你是要找什么?”

    姜虞看向斓秀和鹃儿,心知到了这一步,便是不告诉她们,她们也已牵扯了进来,便干脆道:“不瞒二位,我家中亲人到了离火教中便不知音信,我想瞧瞧,这里这么多,可有记载户口姓名的名册,若能知道亲人下落,便也不枉与夫君来此一回。”

    “这么说,不光是你亲人,便是这教中,无故丢失的女孩也有好些了,既来了,那便一起找,倘若真能找到,咱们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也不算是毫无功劳。”斓秀说着,便也从那架子上拿书来,一本一本翻着看,翻到官话写的便给姜虞,翻到依澜字写的便给鹃儿。

    那架子上书册繁多,可三个姑娘翻起来却也不慢,不大一会,便几乎都查了干净,只是除了最开始那本记载回魂之术的巫书,旁的对姜虞来说有用的,一本没有。那所谓的名册,更是不见踪影。

    斓秀有些颓丧地坐在地上:“都是些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书,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姜虞也觉有些陷入了困境。这后殿的密室显然是大祭司藏东西的地方,若真有他们需要的证据,十有八九也会藏在这里,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呢?

    她起身从书架边离开,开始往四周的柜子去寻找。

    只是柜子上的木匣子打开,却都是些珍珠美玉之类玩物。

    “这,这是什么?”另一边忽然传来鹃儿的声音。

    姜虞和斓秀都看过去,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好似分外惊讶。

    “怎么了?”两人跑过去,都朝她手中的纸看过去。

    “这不是银票吗?”斓秀又翻翻鹃儿打开的那个匣子,“这里都是银票!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银票?”

    姜虞干脆将那匣子里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粗略一数,倒有近万两之多。

    她觉出不对,又去看那个匣子,匣子倒是空了,可里头十分奇怪,倒还有一把锁。

    “这盒子有夹层!”姜虞将木匣子拿起来晃了晃,没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盒底的一个方形的木块随着她的晃动动了动。

    “这是把锁吧?”鹃儿看着那盒子,“这是依澜族从前流传下来的一种锁,我们村子从前有个老锁匠就会做这个。”

    她又用依澜话与斓秀说了几句,斓秀便道:“鹃儿说她只见过这种锁,却不会开,据说开起来有些复杂,只怕一时半刻,并不能打开。”

    “复杂也得试试,这盒子太大了,不好带出去。”姜虞蹙着眉,探手进去拨弄那把锁。

    “带出去?”斓秀有些意外。

    姜虞愣了一下,忙道:“你们不觉得这个离火教有些奇怪吗?明明有这么多的银子,却不给大家修好房子,也不给更多工钱,每日的吃食也并不好,祭坛修建还能掉下石头来。”

    她这么一说,另外两个女孩倒也觉出几分不对来。

    “他们不过是西州的一个江湖教派,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斓秀也觉得姜虞所言甚有几分道理。

    姜虞还在拨弄着那把锁,一边试一边恨自己小时候贪玩不听先生讲课,现在明知这锁与五行八卦有相通之意,具体的却一点想不起来。

    “怕不是什么离火教,倒都是一群骗子。”姜虞将那方锁的各个小块都推了推,急得额上都渗出汗来。

    “这东西真的能解开吗?我们要不要再去别处找找?”鹃儿四处看看,面露担忧之色。

    “这合屋子里就这么一个东西有锁,定是要藏什么,这里是密室,想出去便是回了那个屋子,既那屋子没人来,我们大可在这将这锁解开。”姜虞不愿放弃。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间密室,若这里面锁的真是与安西王府有关的东西,那她也算不枉到了这大山深处一趟。

    咔,咔,咔,机括响动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尤为让人焦躁,斓秀与鹃儿坐在一处,紧张地看着姜虞,倒是连动一下都生怕惊动了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姜虞第不知多少次重新尝试她刚才的顺序又略加修改后,终于听见咔哒一声,随之,那木盒子一分为二,下头半个掉在了地上。

    “里头有东西!”斓秀瞧见有东西掉了下来。

    姜虞长出了一口气,俯身将掉在地上的半个盒子捡起来:“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斓秀和鹃儿都跑了过来:“怎么样?是什么?”

    那里面是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姜虞一张张展开,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是什么意思?”斓秀和鹃儿认识的汉字不多,有些迷茫地看向姜虞。

    姜虞飞速地将纸收了起来:“是离火教骗人的证据。我们走,一定要揭发他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密室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道沉厚的声音。

    姜虞三人被吓得一抖,都转身看过去。

    离火教大祭司正从石墙后走了出来,手里仍拿着那个木制的权杖,脸上戴着的面具,此时看起来可怖异常,就像是自地狱而来的修罗。

    “本事倒是不小。”他轻笑了一声,踱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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