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出口，国师已经清楚她想要问什么了。
示意躲藏在暗处的人点亮烛火，绿色的幽火被红橙色火焰替代，照亮宽敞的地方。
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肉的柏正卿像耶稣死亡的姿态一样被束缚在十字架上，一头乌黑的墨发此时也失去了本该有的光泽，脑袋一点一点的垂落着。
听到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他艰难的抬起头，黯淡的茶色瞳孔勉强升起点点光亮，“姐姐……”
干裂的唇角在张动的动作中被撕裂，鲜艳的血液顺着他的唇角流落下来，为染红的胸襟再一次添上鲜艳。
少年的眸色似是眷恋，又似是见到想见的人松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
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那样做。
只有这样，他才能占据姐姐的人生。
这样想着，唇角勾出温柔的笑容，茶色的瞳孔澄澈一如往昔，好似初见那日，少年眼眸澄澈，少女惊奇同情。
国师眸子阴沉，“卿卿，他就是那个人。”
含糊不清的话，柏正卿没有听出什么额外的含义，但是卿卿顿时就明白了。
就是眼前的人伤了裴裴！
气呼呼的噔噔噔跑过去，小脚丫丝毫不留情的在柏正卿染血的裤脚上踩下一脚。
“裴裴是我的，不许欺负裴裴！”
少年僵住，脸色骤然惨白。
面对国师时，他一如往常的从容淡定。
计划失败时，他也是笑得温柔。
被带进这九楼之后，面对毒打，他依旧能够强撑着精神和国师做交易。
但是……
姐姐话语中显而易见的厌恶，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执着的追随着姐姐的身影，看着她气呼呼的跑过来为国师出气，又看着她噔噔噔跑回去，国师眼中得意的神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姐姐忘记他了吗？
还是……在恨他？
茫然的张嘴想要问，忽的看到他的姐姐扑进国师怀里软软撒娇的样子，心好像破了一个大洞。
寒风穿堂而过，飒飒作响。
他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着国师和卿卿转身要离开，刚想张嘴说话，就撞进了国师阴沉暴戾的眼神。
赤裸裸的威胁他，口型微张却未有声，“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落在柏正卿耳边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像是警告，反而像是一种威胁与诅咒。
你所祈求的寿命延长已经实现了。
剩下的岁月就长长久久的孤独着吧！
国师嘴角微勾，带着软乎乎，还有些懵懵的没反应过来的卿卿，向九楼上面走去。
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柏正卿疯狂的，撞击十字架的声音，“把姐姐还给我！还给我！”
国师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揽紧怀中的小人儿。
还给你？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也是不可能的！
卿卿长长久久的只属于我，永远属于我！
细长的手指轻轻勾动白软的小手的掌心，满眼的温柔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