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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彧派人去叫大夫,与叶明璈进了见莲殿,冯辞正坐在房中桌旁,喝水吃点心,折腾了一天,她真是又累又饿。

    “这些可还够吗?来人,让后厨……”公良彧看冯辞吃的真是一个饿虎扑食,桌上的糕点已消了小半。

    冯辞本打算扯了面纱,大快朵颐,但想想露了脸,日后想跑都跑不掉,便作罢了。

    “哎哎,别叫后厨做了,深更半夜的,别人也要睡觉的,我这些就够了。你俩饿不饿,要一起吃吗?”冯辞咽下嘴里的糕点,忙制止了公良彧。

    二人摇摇头,公良彧瞧着冯辞肩伤,又回头看看门口,大夫还没有来。

    “上法,明璈有一事相问。”叶明璈道。

    “你说。”冯辞拿了一块玫瑰酥,刚咬了一口,抬头看向叶明璈。

    “您可认识一位叫贺凛的兄弟?”叶明璈道。

    “贺凛?并不识得,也不曾听说过。”冯辞道。

    果然人有相似罢了。是啊,小凛是个男人,上法是女子,怎么会呢。叶明璈笑了笑。

    “那您方才与韩长老比试,前两局所使可是冲云破日第七,第五剑?”叶明璈问道。

    “是……是吧,你识得我的招式?”冯辞忆起学习剑招的往事,应该是在月明观时所学,至于为何遗忘,许是之前中毒所致,难怪当日她明明恢复了记忆,沈平礽却并不高兴,原来并没有全部恢复。

    “敢问上法是否师从贺流光?”叶明璈问道。

    贺流光?不认识啊……不如说认识,看看他怎么说好了。

    “家师正是贺流光,叶长老也识得?”冯辞道。

    “弟子叶明璈,拜见十四师叔!”叶明璈忽然下跪,冯辞一口糕点梗在咽喉,公良彧忙叫婢子帮冯辞拍背顺气。

    “咳咳……咳,叶长老,你刚刚叫我什么?快,快起来。”黄衣婢女给冯辞拍着背,冯辞咳个不停。

    叶明璈起身,与冯辞说道,他师父乃是贺流光的徒孙。

    “明璈曾听师父说起太师父一手冲云破日,天下剑客无出其右,可惜太师父不喜争斗,叫他人钻了空子……

    太师父收得弟子共十三人,但因太师父不喜十三,故而关门弟子算作第十四。此关门弟子机慧聪敏,四岁始习冲云破日一十五剑,十岁尽习得精髓,但名姓无从得知,因是十四弟子,故而江湖传称小十四。

    其余座下十二弟子,仅二人,习得十五剑,其余各位师叔,最多的也只能学到第七剑。想来您方才打败韩长老的第三招,便是冲云破日的后八剑之一吧!”

    “差……差不多吧。”冯辞听得叶明璈所说,除了名字和蔺笑白对不上,其他居然都差不多,这实在让人起疑。莫非是她自己记错了,她的师父其实不叫蔺笑白,而是贺流光?

    “明璈很早就听说十四师叔天资聪颖,是太师父最喜爱的弟子,江湖上小十四的传闻数不胜数,都说您接替了太师父人间剑魂的名头,一把左手剑,应四百战,未尝一败,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

    后来在烜照肇州月明观附近被百人连番围杀,孤身一人杀出一条血路,也有人说您在断崖金枷银锁之后战八门六派,末了人放倒了一地,自己是一点血都没溅到!本以为无缘一见,不想竟在此地遇到了师叔您。”叶明璈满脸惊喜,他少时便对这个小师叔有所耳闻,在江湖传闻中简直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可怕存在。

    月明观及断崖三战杀百余人,自此小十四在江湖人眼中从习剑奇才变成不好惹的小修罗剑。

    听闻这个十四师叔小小年纪却尽得太师父真传,当年她跟着太师父习武,太师父曾让她把江湖上各色兵器都使了一通,又以刀剑枪索镖苦练,耍起来都十分熟练,其中又以长剑与绳镖最佳。

    太师父曾与师父他们提起,师父便时不时在师兄面前提起,以鞭笞他们努力习武,弟子十三人就数这个小十四天分最高。稍带着叶明璈也十分敬慕,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叶明璈想起传闻冯辞少时三战杀百余人的事儿,又看她不曾伤韩书辽,坚信是冯辞只是年岁渐长,日益平和,不似少时年轻气盛所致,如若逼急了还是可以孤身灭了星花山庄的。

    这么一想,冯辞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更高了,已经远超叶明璈的师父和几位师叔伯,直逼太师父了。

    好家伙,这胡说八道,以讹传讹起来,还真是比说书还精彩,什么月明观下被围杀,什么血战八门……这个小修罗剑的传闻她本人都不知道,冯辞瞧他眉飞色舞双眼放光的样子快要笑死了,但她不能笑。

    冯辞憋的难受,眨眨眼,咳嗽了两声。

    叶明璈之前并不识得她,说出的话字里行间之意,却与冯辞记忆中不谋而合,八成是真的,还有两成存疑,主要就是那个贺流光。他这个“从小听说”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叶明璈看起来年长冯辞些许。

    “江湖传闻,言过其实了,不必当真,却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康泰?”冯辞问道。

    “太师父他老人家康健无比,前些日子游历东西两栖境去了,听说要到年后方才回来。”叶明璈答道。

    “噢,那就好,那等师父回来,你带我前去拜见如何?”冯辞道。

    “那是自然,太师父很想念师叔您呢!”叶明璈眼睛都亮了,其实他也只跟着师父,见过太师父几面而已,都是远远瞧着,只知道太师父满头华发,却从未看清面容,这次若能跟着师叔去拜见,说不定能说上话呢。

    “齐大夫来了!”黄衣婢女终于领了医师来了。

    “齐大夫,烦您快给上法瞧瞧剑伤!”公良彧着急道。

    “齐晃拜见上法。”那医师是个年轻男子,一身青色衣裳,只是样式却像个老学究的衣服。

    他为冯辞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给了伤药,让婢女替冯辞上药包扎。

    “姑姑身体底子好,之前的伤患均已痊愈,这剑伤并无大碍,勤换药,多进补,注意忌口会好的更快些。”齐晃收拾着药箱,嘱咐婢女吃食上的忌讳。

    “我底子好?齐大夫,我从前身子没养好,可是有旧疾的。”冯辞向来体虚,尤其之前受了箭伤,又被莲花簪扎了,没好全就被裴文白抓去抽了鞭子,许大夫曾说她旧患一直没有养好,日久身体底子虚空,气血两亏,前不久她才在沟月山烧伤,怎么可能底子好呢?

    “您的脉象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中和有力,节律均匀,再看您面色红润,便是受了剑伤,也是气行血畅,康健无比。您上药后早些休息,莫要操劳,齐晃告退。”齐晃说完离开了殿内。

    婢女要替冯辞更衣上药,公良彧与叶明璈便也告退了。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快回去歇着吧,也不必守夜了。”冯辞对青黄紫白四个婢女道。

    “这……”婢女面露难色。

    “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说的,快回去睡会吧。”冯辞遣走了四人,为自己上药包扎后,换下了青蓝茶花袍。

    明明在斜坡上时冯辞还穿着嫁衣,也不知到底是何人何时给她换的,那人有时间给她换衣服,却没时间救下她吗?看来自己极有可能是被那换衣服之人扔到这地界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冯辞实在理不清头绪,之前的许多事还没搞明白,凭空又多了一件,真是让人烦躁。

    原本她从斜坡滚下,青蓝袍上头都是泥污,星花山庄的人抬她回来,不敢轻易的脱卸她身上的东西,于是火浴也是穿着这身衣服去的,不想火浴后,青蓝袍却光洁如新,要说这圣火神奇,那这青蓝袍就更奇妙了。

    之前她醒来也没注意到,光顾着眼睛变色和比试了,这会子看看,觉得自己没烧伤,说不定也与这青蓝袍有关。

    穿了一日,又沾了泥水,虽然看起来光洁如新,冯辞还是换了套轻便的纱裙,将青蓝袍叠好摆在妆台的凳子旁边,打算带回去洗一洗,找个人看看,若真是宝物,日后改做常服穿也好做防身之用。

    腕上还戴着成亲时的金镯,冯辞更衣时顺势把它卸了下来,放在了那青蓝袍里。

    糕点吃的有些饱,又累的慌,人犯困,用茶漱了漱口便歇下了,有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未免又出幺蛾子,冯辞穿戴整齐的和衣而睡,如此万一有事,跑起来也方便。

    四个婢女出殿后,青衣与紫衣往方才韩书辽与孟窕离开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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