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冯辞扯着锁链,拼尽全力喊了一声,迟樾一下子惊醒过来,手上的铁链也松了下来。

    “咳咳咳——”冯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宓儿宓儿!哥哥不是故意的!”迟樾腾空着一双手,不敢再碰冯辞,眼神慌乱。

    这是神志不清了,冯辞趁机把开锁的四根针飞到了迟樾身上。

    迟樾转瞬倒地,冯辞在他身上摸索着,没有发现钥匙,却发现一把匕首,是当日刺死刑坊刺客的那把。

    “来人啊,舅舅晕倒了!”冯辞喊起来,从外面冲进来两个护卫。

    “王爷!王爷!呃——”两个护卫也瘫倒在地。

    “钥匙在哪儿?”冯辞握着匕首抵住其中一人的脖子。

    “……”那人并不说话。

    “不说我就杀了他!”冯辞转把匕首横在迟樾咽喉。

    “殿下!王爷可是您亲舅舅!”护卫明显着急了。

    “那又如何,我连亲弟弟都能杀,何况一个不护着我的舅舅?”反正大家都这么看待她,冯辞也就顺着他们所想做个无情无义的大殿下。

    冯辞假意要动手,护卫急忙开口。

    “慢着!钥匙在王爷身上。”

    “骗我,我刚才搜过根本没有钥匙!”

    “可是钥匙确实在王爷身上……”

    “林扶在哪儿?”她忽然转口又问那护卫。

    “林护卫……林护卫被王爷关在刑坊……”他说完冯辞便打晕了他。

    冯辞便又在迟樾身上找了半天,把他身上的挂饰香囊全给拆了就是没有找到钥匙,一筹莫展之际她盯上了手里的匕首。

    她握紧匕首对着铁链砍了下去,并不凑效,她失望的垂下手,刀柄敲在地上,发出了空洞的声响,冯辞立觉不对,又敲了两下,果然刀柄是空心的,冯辞摸索了半天,总算把刀柄给弄开了,里面卡着一把金钥匙,八豁十六齿,齿齿不相同。

    那把金钥匙上也刻着一个鱼字,钥匙插入锁眼,自行转动,噼里啪啦,锁开了,铁链掉了一地。

    冯辞解开铁链,刚走出去两步,眼珠子转转,转头回到迟樾身边。

    “我的好舅舅,你也要长长记性。”冯辞把迟樾的手脚用铁链锁住,搜罗了他身上挂着的玉佩坠子,往怀里一藏,到时候逃出去,身无分文可不行。

    冯辞换上了护卫的衣服,翻出枕边的包袱,挑了几瓶方便携带的丹药,包袱里手帕包着的青字莲茶双花牌露出板块,冯辞取出那块牌子若有所思。

    “姐姐可识得韩书辽韩大哥么?”沈垂禄的话犹在耳畔。

    “哼,我自然识得。”冯辞念念有词,将青字莲茶双花牌扔在迟樾身边,又觉得太过刻意,便往床底下塞了塞。

    塞好青字莲茶双花牌后,冯辞带走了匕首和钥匙,出了东凰殿。

    巡夜的护卫队刚巡视过,这会子比较松懈,前几日养伤成天在宫里转悠,冯辞认路自是一流,黑灯瞎火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刑坊所在。

    冯辞想了想逃跑路线,正准备进去,一把被人拽到了一旁。

    “是我。”沈平礽手里拿着一只包袱。

    “你不是在刑坊吗?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的脸……不装了?”冯辞见沈平礽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上下摸索着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放心。

    “林淮给的药粉用完了。”沈平礽抓住冯辞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替她揉着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

    “那就不装了,本来你顶着个别人的脸,我也觉得挺别扭的。咱赶紧跑吧,待会他们就该发现了。”冯辞拉上沈平礽,探头探脑就要跑。

    沈平礽反握住冯辞的手,护着她就开始往外头走,两个人躲开巡夜的侍卫兜兜转转到了凉信宫外,二人翻越宫墙,先躲了进去。

    凉信宫内比从外头看更为破落可怖,院内一颗巨大的枯树,伸着狰狞的枝桠,一地的碎砖残瓦,地砖缝长满杂草。

    “这儿不会真闹鬼吧?”冯辞紧抓着沈平礽的手,靠在他身边。

    沈平礽还没说话,屋顶上跳下来一只黑猫。

    “谁!”冯辞吓得要死,一手紧抓沈平礽躲在他身后,一手甩出去十几根玉冰针,乱七八糟地扎了一地。

    “不怕不怕。”沈平礽拉过冯辞搂在自己怀里安抚,冯辞紧闭着眼,一直往沈平礽怀里扎,好像这样鬼就看不到她一样。

    沈平礽揽着冯辞往主殿里走,殿内也是一片狼藉,沈平礽扶起倒在地上的半截烛台,用火折子点燃。

    “娘子,娘子,有光了鬼不会来了。”沈平礽轻喊着怀里的冯辞。

    冯辞慢慢的抬起头,试探的往周围瞧,昏黄的亮光照亮了二人周围,让人安心不少。

    冯辞刚喘了口气,内殿的床板又发出奇怪的声音。

    吱呀—吱—呀——

    冯辞皱着眉往沈平礽身边一缩,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沈平礽拿着烛台护着冯辞慢慢往床板那边走,床板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一个黑影从里头窜了出来,身形极为轻巧,一看便是轻功上乘的练家子。

    沈平礽将烛台交给冯辞,绕是如此灵活的黑影,还是一下就被沈平礽制住,冯辞见状放了心,能制住就不是鬼,她攥紧手里的玉冰针,若那黑影使诈,随时准备下手。

    “好汉饶命!”黑影开了口,烛光打亮那人的面貌,行事贼头贼脑,却长的一副孱弱白面书生模样,穿着一身浅灰色冬衣。

    “你是什么人?”沈平礽问道。

    那人哆哆嗦嗦,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叫白六,是一名惯偷,无意中在城郊发现一条密道,不想居然是通往宫中。

    他便利用这条密道,多番入宫内偷盗,加上凉信宫素日无人敢进来,便也没人抓得到他。

    “你不知道这儿闹鬼么?”冯辞问道。

    “闹鬼吗?不至于吧,我每每半夜来,也没撞见什么鬼啊……这种事儿都是添油加醋传出来的,小兄弟不必太放在心上。”白六惯走夜路,胆子大的很,他见冯辞护卫打扮,以为是男子。

    “如此甚好,你为取财,我们要出去,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冯辞一听没鬼立马挺直了腰板。

    “什么交易?”白六一听眼睛一亮。

    冯辞从袖中取出从迟樾身上搜刮来的玉佩坠子,往白六怀里一扔。

    白六不仅是惯偷,对珠宝玉石也颇有了解,眼见冯辞扔过来的,一瞧就是好宝贝,可这坠子上头的纹刻,他熟悉得很,这明明是摄政王迟樾身上的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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