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已经进入枯树林多时,猲兽之后暂时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那儿是不是有个屋子?”冯辞指着左前方,一团黑乎乎。

    “我瞅瞅!……没错!确实是间屋子!沈大嫂你这眼睛挺好使啊,快赶上我了。”白六睁着一双夜眼,顺着冯辞指向,果见一间屋。

    “这种地方还有住家?别是什么陷阱……”云水璧警惕起来。

    “云姑娘说得对,咱们还是小心点。”白六不动声色往云水璧跟前走了走。

    等走近了些,四人才看清这是间石屋,屋前圈着个小院子,冯辞询问之下无人应答,门口摆着一张石榻,云水璧下手一摸,竹榻上一尘不染,四人对视一番,来到石屋的门前,沈平礽和白六各护在冯辞与云水璧身前,白六小心翼翼用并蒂剑顶了顶石门,石门纹丝不动。

    云水璧看了看石门上面的纹路,朝着一块凸起试探着按了下去。

    石门果然大开,四角瞬间燃起烛火,照得屋内明亮如昼。

    四人朝屋内一看,屋内各个角落吊着油灯一样的东西。

    “这种地方居然有这么多永明灯!”白六诧异非常。

    “这屋子怕是有人精心设计,小心点!”云水璧道。

    “请问,有人在吗?”云水璧又朝屋里喊,并无人应她。

    白六贸贸然伸出腿要进屋。

    “慢着。”沈平礽朝屋里各方向甩出六针,针在屋内四处弹射,并无异样。

    四个人又等了一会才踏进屋内。

    “你小心点!”云水璧提醒道。

    “嗯!”白六又飘飘然了。

    石屋里头很宽敞,两间里屋,一间外室,一间庖屋。四人进屋分头查看。

    冯辞去了庖屋查看有无食物,沈平礽留在外室,白六与云水璧分别去了两间里屋。

    庖屋内刀锅灶台,一应俱全,台面上放吊挂着肉干,看样子已经风干许久,地上还有些灰棕色皮毛,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沈平礽站在外室,不时朝庖屋看两眼。

    外室一张桌子,四张板凳,桌上摆着茶壶和三只茶杯,茶壶里居然还有些水。

    白六所在的里屋,居然是一间书房,墙面摆满了书籍,桌上铺着宣纸,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

    “你们快来!这有个人!”云水璧在里屋喊道。

    三人赶忙来到,这间屋是卧房,一张石床,床边地上坐靠着一人,那人二十来岁,被捆着手脚,发丝散乱,憔悴不堪。

    “哥!”冯辞惊呼出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本该在鄀水的冯衍。

    “哥!哥!哥你醒醒!”冯辞解开冯衍手脚的绳子,手腕脚踝都是勒痕,沈平礽将冯衍抱上床放平,他气息还算平稳。

    白六与云水璧不明所以的在一旁看着。

    哥?这兄妹俩长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像……长的也太漂亮了些……白六如此想,偷偷看云水璧的反应。

    冯姑娘的哥哥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似乎是为人所掳……云水璧盯着冯衍这样想。

    白六想起外室桌上的茶壶,转身取来,交给冯辞。

    “要不你喂点水看看,说不定能行。”

    冯辞倒了一杯水,沈平礽将冯衍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冯辞不管不顾喝了一口,才将水喂给冯衍。

    冯衍起皮的嘴唇碰了水,自动饮起来。

    “哥,哥……”冯衍饮完一杯水,在冯辞的呼唤下,慢慢睁开了眼。

    “鹤翎?是你……”冯衍靠在沈平礽身上,虚弱的喊了冯辞一声。

    “哥,你怎么样?”冯辞道。

    “没事,不过饿了几日。”冯衍道。

    冯辞闻言,想起庖屋的肉干,忙去取了些,担心有毒,用玉冰针试了试,向云水璧借了并蒂剑,将肉干切的极碎,但冯辞还是不放心,冯衍现在身体虚弱,若这肉干真有毒,只怕他挨不过,便自己捻了一块,正要放进嘴里,被沈平礽夺下。

    “相公!你快吐出来!”沈平礽吞下肉块,冯辞阻拦不及。

    “无妨,你试水,我试肉,谁都不吃亏。”沈平礽道。

    冯辞紧张的看着沈平礽。

    “暂时无毒。”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平礽无异样,便将碎肉喂给冯衍。

    “哥,你饿了这些日子,不能吃太快,小口小口,嚼碎成肉沫了再咽。”冯辞给冯衍又倒了一杯水。

    用过肉后,有歇了一阵,冯衍恢复了气力,脸色也好了很多。

    “哥,你不是该在鄀水吗?谁把你弄到这儿来的?”冯辞问道。

    “鹤翎,前些日子哥为人所害,竟不识得你了,你可怪我?”冯衍握着冯辞的手。

    “不怪,自然不怪。哥,到底谁害你?”冯辞反握住冯衍的手。

    “那日我与琼罗前往泗州……”冯衍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当日冯衍与琼罗到了城外,琼罗出手,冯衍晕厥,张叔带走冯衍,琼罗反道而行,自此不见踪迹,冯衍在冯府醒来。

    “公子您醒了,可把老奴担心坏了。”张叔站在床边。

    “张叔,我怎么了?”冯衍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公子您在书房读书突然晕过去了,大夫说您太疲乏了,身子受不住,这才晕过去了。”张叔所言明摆着是说谎。

    “哦,我倒是不记得了……”冯衍总觉得脑中有个人隐隐若现,可就是想不起来,他下了床,走出房,看府中除了下人,并无其他亲眷。

    冯衍记得父母早亡,独留下他自己。

    “张叔,在花园置一张竹榻,我确实乏了,这几日不读书了。”冯衍道,他瞧着空旷的冯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禁想到,院内往日也是这么一派寂寥景象么……

    冯衍在冯府几日,足不出户,一日听闻城南沈家二公子娶一婢子为妻,冯衍总觉得心里烦躁,明明自己并不识得这沈家公子,怎么他娶妻,自己如此憋闷呢?

    冯衍想不明白,想要去沈家瞧瞧,被张叔拦下,只道是冯衍身子尚未恢复,不宜出门。

    张叔语重心长,冯衍也不强求,如此足不出户数月,直到冯辞扮作连实来到冯府。

    那日冯辞回家来,与冯衍交谈,当时冯衍尚未恢复神智,不识得妹妹,谈话间张叔来倒茶,与冯衍耳语,道冯辞不怀好意。

    “张叔当真如此对你说?那我的马不是你派人牵走的?”冯辞问道,当日门童明明说是冯衍授意。

    “什么马?”冯衍果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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