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离开的那天晚上,白六和云水璧跟着那三个婢子来到陵兰北州城内。

    五人潜入唐府,唐知异进宫还没回来,婢子去了北边,白六和云水璧往东边找。

    “二位。”柴玉忽然出现在白六和云水璧背后。

    白六和云水璧转过身。

    “柴玉。”云水璧拉下蒙面布。

    “云四小姐?您怎么……老爷进宫去了,不在府里。”柴玉认出云水璧,他后半句话,白六听着怪怪的。

    “谁来找那个老妖精了,我问你,你们把那个哑巴姑娘弄到哪儿去了!”云水璧问道。

    “那位姑娘白日里被两位公子带走了。”柴玉道。

    “公子?哪来的公子?”云水璧问。

    “可是两个个头相近,模样少见的俊俏公子?”白六问。

    “正是,听老爷的意思,二人似乎带着那位姑娘回星花山庄去了。”柴玉道。

    “什么!糟了!咱们得赶紧把鹤翎姑娘追回来!”云水璧拉上白六转身就走。

    “告诉那老妖精,我回头再跟他算账!”云水璧回头又喊了一句,跑远了,白六听到她的话,心里有点别扭的看了云水璧一眼。

    再说回沈平礽那边,冯辞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见莲殿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肩膀上隐隐作痛,床边挂着她之前带走的那件青蓝茶花袍。冯辞穿好衣服下了床,发现妆台旁的角落斜靠着凝光枪,妆台上放着自己的包袱,东西倒是一件没少,之前交给冷星去修补的出绛纱居然也在里头。

    一看到出绛纱,冯辞想起之前在唐府的事儿,把出绛纱收好,又抓上半月梳就出了殿门,在门口撞上了端水给她洗漱的婢子白荼和紫羽。

    “参见姑姑。”

    “谁送我回来的?”冯辞问道。

    “呃,不知道,您一个人昏倒在宫门前,没瞧见其他人。”紫羽道。

    “嗯?不是那两个金什么银锁的……唔。”白荼话还没说完,被紫羽瞪了一眼。

    冯辞看的明白,便改口又问:

    “金枷银锁关在哪儿?”

    “您怎么知道的,他俩都在水牢呢!过两天就要……”白荼道。

    “白荼!闭嘴!姑姑,您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回殿休息吧。”紫羽呵斥了她。

    “水牢在哪儿?”冯辞问道。

    “噢就在花园后头!”白荼又答。

    “白荼!”紫羽瞪她。

    “怎么了嘛,姑姑问咱们,不得答话吗?”白荼道。

    “花园在哪儿?”冯辞问。

    “噢,从左边长廊一直往后走就是了!”白荼道。

    冯辞披头散发的,扭脸就往长廊跑。

    “姑姑!白荼啊,你怎么老是这么多嘴!”紫羽叫喊不及。

    “他俩送姑姑回来,你们为什么还把人俩关进地牢啊,我就是不明白,我看姑姑知道些什么,说不定会把他俩给放了。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孟长老告状了,哼,不理你了。”白荼端着水盆进了见莲殿。

    紫羽恨铁不成钢的一叹气,转身回鸑鷟堂去了。

    冯辞按照白荼所说寻路跑着,边跑边随意在后脑勺抓了一小把辫子,用半月梳别住,等来到花园后头,果见一处漆红大门的屋子,便是水牢了,门口站着两个灰衣守卫。

    “参见姑姑。”

    “金枷银锁可在里头么?”

    “是。”

    “带我去瞧瞧。”

    “这……孟长老说此二人穷凶极恶,姑姑您还是不要下去吧?”

    “穷凶极恶那是对孟长老而言,带路吧。”

    “可孟长老她说……”

    “我说话没她管用是不是。”

    “属下不敢,请随属下来。”左侧的灰衣守卫领着冯辞走进大门内,屋内宽敞阴暗,两侧墙壁上插着的火把颤抖着,没走多远又碰上四个守卫,是水牢的牢守。

    守卫留下冯辞回到了门口,由其中一个牢守领着冯辞继续往里走。

    水牢里都是空着的牢房,并未见水,越往里走,隐隐约约的潮气才扑面而来。

    “姑姑,下头便是关押金枷银锁的水牢,那水取自后山寒潭,终年寒气逼人,您还是不要下去的好。”牢守指着面前的凹陷道。

    冯辞站在凹陷边缘往下瞧,那凹陷里是一个开着天门的铁笼子,铁笼子底下都浸在水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水有多深。

    铁笼子里头用粗长的铁索吊着两个十字的木头刑架,刑架上的两个人,双手双脚戴着镣铐,镣铐的铁链缠在刑架上。

    “相……”冯辞差点喊出口,又怕牢守听到,突然身子往下一栽,跳在铁笼子上。

    “姑姑!”牢守站在上头喊。

    “把牢门和镣铐的钥匙给我!出去等着!”冯辞喊道。

    牢守瞧冯辞忽然情绪大变,只以为是和金枷银锁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是,不过姑姑您悠着些,别把他俩弄死了,小的不好交代,您要是好了叫我一声,小的告退。”牢守把一串钥匙扔给冯辞,急急忙忙离开了。

    冯辞开了铁笼,跳了进去,底下的水漫过了她的腰,冰凉刺骨,从刑架那边蔓过来一片殷红。

    她淌着水朝刑架走过去。

    “相公!哥!”冯辞来到刑架前,这才看清沈平礽和冯衍的脸。

    二人身上倒是不见伤痕,只是沈平礽的右臂到身侧通红一片,一直弥漫到腰,最后映进水里。

    “相公!相公!你醒醒!我是鹤翎啊!我来了!”冯辞扑到沈平礽身前,他的脸上全无血色,闭着眼,气息微弱,冯辞伸着手不敢碰他的身子,只能扶着沈平礽低垂的下巴,抬起头他的脸。

    “是……鹤翎吗?”身旁的冯衍慢慢抬起头。

    “哥!是我!我是鹤翎!你怎么样?”冯辞淌到冯衍跟前。

    “哥……哥没事儿,就是这水有点凉啊。”冯衍晃了晃脑袋。

    “真的吗?有没有受伤?啊?”冯辞轻轻碰了碰冯衍的身上。

    “没有,他们也没怎么跟我们动手。”冯衍清醒了许多。

    “没有?那相公他怎么会这样?”冯辞说完,冯衍扭头看向沈平礽。

    “伤口,是手臂的伤口裂了。”冯衍道。

    “手臂?手臂……”冯辞又淌回沈平礽身前,撕开了他右臂的衣袖,七条扎眼的口子出现在冯辞眼前,崩裂的三条,两条血已经凝固,冯辞撕下自己的里衣袖子,扎在沈平礽的右上臂。

    “娘子……”沈平礽气若游丝的声音传过来。

    “相公!你醒了!你再忍一忍,我这就救你们出去!”冯辞拿着那串钥匙,一把一把的在沈平礽的手上的镣铐上试。

    “不要!你们不要睡!我马上,马上就带你们出去了!”这期间沈平礽和冯衍又昏睡过去,怎么喊都不应,冯辞急了,试钥匙的手也慌张起来。

    把一圈的钥匙都试过去之后,总算找到了镣铐的钥匙,冯辞刚打开一边,沈平礽的半侧身子无力的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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