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在最初修炼时候,突然出现的伤口引发的疼痛,导致没有防备的他练岔了气息,幸好当时太长老在侧,才没引起严重的后果。

    自此,蓝忘机的修炼都是晚膳之后才开始,交子时分才休息,隔日卯时即起,到巳时停止。剑术、炼气、骑术、射艺,都在这短短几个时辰之内练习。

    由于作息变动,蓝忘机的三餐也从大食堂里剔除了,由青蘅君亲自做,或者是蓝忘机自己做,在青蘅君闭关的小厨房。

    蓝忘机白天就在藏书阁里或者是太长老处一待一整天。或看书写字,或抚琴作画,午时必定午休一个时辰。午休也就在藏书阁内的书桌边、太长老闭关的石榻上将就一下,不回静室。

    太长老多次劝他多与同龄人交谈,蓝忘机却总是沉默以对。劝的多了,蓝忘机只道:“不知何时会有伤痛。”

    太长老也只能摇头叹气,被分担伤害的人找不到,这孩子就走不出被诅咒的阴影。

    不知何时会受伤、不知何时会丧命,提升修为,习医研药,也不过尽量减少一些疼痛,期待活得更久一些罢了。

    这么多年虽然修炼不辍,时时勤勉,却总在受伤之后格外失落,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原本以为长大了,狗咬棒撵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却又换上了戒鞭,最端方出尘的君子,留下了一辈子的耻辱,不可磨灭的伤痕。

    听学第一日的夜间,蓝忘机打坐炼气之后,便提着避尘,独自去校场练剑。路经兰室的时候,一只手拎着两壶天子笑,搭上了墙头,随后,一条腿迈了进来。

    蓝忘机:“云深不知处,禁酒。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腿,收回去。”

    魏无羡:“这位……公子,通融一下,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忘机:“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魏无羡:“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不待人答话,揭开木塞,一坛子天子笑,咕嘟咕嘟的全进了肚子。

    蓝忘机:“不知悔过。”拔出避尘攻了过去。

    蓝忘机只除过邪祟,从未与人拆过招,因此出手就是凌厉的招式,只用几招就打翻了天子笑,将魏无羡逼到了墙外,站在墙头,冷冷的看着墙外的人。

    魏无羡在莲花坞一众师弟师妹中并无敌手,此时被他逼退,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小公子一招一式虽然毫不留情,但是他落到墙外后小公子就住手了,显然是没与人动过手,不知分寸的样子。

    第一次动手就能把我逼退!不错!然而嘴上却道:“喂!你赔我天子笑!”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魏无羡朝墙头喊话:“你剑法可真厉害!”

    蓝忘机抿嘴不答,转身想走,魏无羡却轻飘飘地飞上墙头,拔出随便,欺身而上,缠着蓝忘机,一起落到了墙外,笑道:“现在小公子也在墙外了,同样犯了宵禁。你现在回去,我保证不说出去。今晚,我们就当没见过~行不行?”

    蓝忘机皱着眉,抿了抿嘴,抓起魏无羡,转身下山,到姑苏城的一间客栈里。

    掌柜见蓝忘机提着一个人进来,话都讲不利索了了:“二公子,这这……”

    蓝忘机:“一坛天子笑,子时送热水。”

    掌柜:“是,二公子。什么?!天……天子笑!”

    蓝忘机点头,拎着人就上了二楼上房。

    魏无羡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回过神来,已经被蓝忘机扔到了榻上。魏无羡:“不是,你是蓝氏二公子?蓝湛蓝忘机?先说好了,在外住宿我没意见,不过我没钱啊!这房钱,还要忘机兄支付支付!”

    蓝忘机:“此处客栈是蓝氏所有。”说完解下忘机琴,不再理会魏无羡。今日练剑是没时间了,待小二送上天子笑后,随手布下防御阵法,重新盘腿坐下,打坐炼气。

    魏无羡:“不是吧,忘机兄,你也太努力了,忘机兄?我是云梦江氏魏婴魏无羡,这天子笑是给我的吗?”

    “喂!忘机兄,你理一理我啊!”

    蓝忘机八风不动,显然已经开始运气修炼了。

    魏无羡无聊,将天子笑收入乾坤袋,留着明日喝,然后也盘腿坐到榻上,开始炼气。在莲花坞时,他也只有晚上睡前,才有空修炼一下他中庭的金丹。

    辰时,小二送了早饭上来,叫醒魏无羡:“二公子吩咐了,魏公子用过早饭之后自行上山,莫要误了听学的时辰。”

    魏无羡看了看尚在打坐的蓝忘机,问:“你们二公子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小二:“二公子巳时末才起。来不及听学的。”

    魏无羡:“可是我进不去啊~”

    小二:“魏公子可穿二公子的弟子服。内有通行玉令,到了云深不知处,泽芜君自会问魏公子取回。”

    魏无羡:“那就多谢啦。”

    小二:“魏公子客气。魏公子慢用。”

    魏无羡嘀咕:“巳时才停止修炼?!若不是昨晚知道你子时就入睡了,我还以为通宵达旦的修炼呢,真可怕。不过子时息、巳时作,这作息倒是与我在莲花坞的时候很像。”

    魏无羡御剑回云深,正赶上各家族的公子们聚在兰室门口,打得火热,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

    江晚吟见魏无羡过来,不满的说:“魏无羡!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你昨晚跑哪里去了?夜不归宿!幸好昨日晚上没查寝!”

    魏无羡:“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晚吟:“那酒呢?你人呢?回哪里去了?”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人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谁逮住你的?”

    魏无羡:“蓝忘机!”

    聂怀桑惊讶道:“蓝忘机!魏兄!你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怎么说?他人挺好的啊?”

    聂怀桑:“蓝忘机挺好?!魏兄怕不是对好有什么误解!魏兄我跟你说,这个蓝忘机跟我们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成天不是在藏书阁,就是在祠堂,一声不吭,这样的人,你还敢惹?!”

    江晚吟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云深不知处禁夜游,他怎么会放你进来?你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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