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到藏书阁的时候尚早,无论是药还是蓝忘机都还没来。魏无羡拿起一本阵法书才翻了两页,文元便端着药碗过来了。见魏无羡还在,不由得问道:“小公子怎么又来了?”

    魏无羡丝毫不觉得羞愧,笑答:“我被关两个月禁闭,天天要过来。”

    文元:“被关禁闭是值得得意的事情吗?小公子怎么还能笑成这样?”

    魏无羡:“你们二公子没被关禁闭,不是也天天来藏书阁?”

    文元:“那怎么能一样。二公子是来学习的!”

    魏无羡依旧笑意融融:“抄书就相当于练字喽~你们二公子吃的是什么药?一直吃吗?”

    文元一脸警惕地问:“你想作甚?”

    魏无羡:“我就关心关心你们二公子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是药堂熬的药,又不是专灶另熬的,应当也不是什么秘密。”

    文元忽然一喜,道:“二公子,您来了。”

    蓝忘机点头,接过药碗一口喝了,文元:“哎……二公子……”

    蓝忘机皱眉问:“何事?”还没说完,嘴里就被魏无羡塞了一片桃脯。

    魏无羡:“怎么样?是不是不那么苦了?”

    蓝忘机点头,又看向文元。文元愣了半天,才道:“晋叔先前来传话,今日午餐要晚一刻钟。本想着二公子晚上一刻钟再吃药的……不过既然有果脯祛苦,那文元就先走了。”

    蓝忘机口中含着桃脯,点了点头,又以眼神示意魏无羡抄书。

    魏无羡喜滋滋的坐下,三页家规,五遍,在午餐送过来之前就抄好了。

    用过午饭,蓝忘机依旧打算午睡。

    魏无羡百无聊赖的打扰道:“蓝湛,你来了不是睡觉就是看书。我怎么办?”

    蓝忘机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道:“思过。”

    魏无羡:“思过,思过了!”

    蓝忘机:“看书。”

    魏无羡:“哦~看书~蓝湛、蓝湛,你找点好玩的书我看看呗~”

    蓝忘机:“何为好玩?”

    魏无羡扫了一眼隔间的书架,道:“游记、夜猎笔记、异闻录、妖魔鬼怪历史什么的……也不急,我先把阵法的书看完了再说。”

    蓝忘机点头闭目,不再答话。

    魏无羡在莲花坞时,君子六艺,都是摸索着来,除了剑术,江枫眠从不多说教。给了弓箭,自己摸索着射箭;给了马,自己摸索着骑;给了纸笔,自己摸索着写写画画。至于各家家族史、家纹、奇闻异录,也都是随口闲谈,谈到哪里是哪里,从无体系,一派自然,未经雕琢。

    不但魏无羡是这样,江晚吟和莲花坞其他弟子,也都一样,放任自由,任其生长。

    此时魏无羡在蓝氏藏书阁里,倒是真静下来,把各家家族历史、修真功法派别,摸了个透彻;书画、棋乐学了个完整;蓝氏子弟写的夜猎笔记、妖兽鬼怪录、异闻录,更是看的津津有味,只恨时间太短。虽然看书时间不够,但是晚餐之后和一众公子摸鱼抓鸟,还是少不了的。

    江晚吟:“魏无羡,今天怎么有门生来把你的东西全都搬走了?你又给我惹什么事情了?”

    魏无羡夸张道:“蓝二公子嫌弃我起的晚,又嫌弃我晚上夜游太晚,给我单独安排了。两个门生在外守着,按时起床、按时熄灯。我哪里都去不了,苦也~”

    江晚吟一脸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夜游、吃酒?!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制住你!”

    魏无羡眉头一皱,道:“你没吃嘛?你怎么不用罚?”

    江晚吟:“你自己打赌输了出去的,怪谁?!”

    到藏书阁罚抄的第六日,未时初,有门生来报:“二公子,山下乡民送来求助,泽芜君要去清河,吩咐我送到二公子这里来。”

    蓝忘机:“进来。”

    门生:“是。”

    蓝忘机看过之后,道:“回复来人,晚间过去。”

    门生:“是。”

    魏无羡,拿过求助信,三两眼看完了,一脸谄笑地说:“蓝湛、蓝湛。我水性好,水下的邪祟我擅长!带上我呗!”

    蓝忘机微微皱眉,道:“于理不合。”

    魏无羡双手撑上桌子,继续谄笑着求道:“蓝湛~你就带上我嘛~反正你去除祟,晚上也没人陪我练剑法了,我无聊!!我要去!!再说了,今日书我抄完了,晚上又不要面壁思过!”

    魏无羡一手拉着蓝忘机的袖子轻摇,一手并起二指,做发誓状:“我保证不捣乱,不妨碍二公子,二公子让我做啥我就做啥,蓝湛~忘机兄?我给你放哨都行啊~蓝老……先生说我杀的山精妖怪不值一提,我去观摩观摩二公子怎么除祟的~蓝湛?蓝湛!”

    蓝忘机终于松口:“晚膳之后直接过去。”

    魏无羡一喜,站起身就道:“好嘞,我现在先回去拿剑。”

    蓝忘机:“时间未到。”

    魏无羡心不在焉地坐下,道:“噢。那待会往客居拐一拐。”

    蓝忘机:“嗯。”

    求助的地点,是姑苏郊外的一片莲塘,此时才刚四月,新莲叶三三两两地飘在水面上,几根枯干的莲茎还立着,一片平静。

    蓝忘机和魏无羡站在塘边柳树下,注视着水面,两人夜视力极佳,因此虽然此时新月,依然看到水面有一条水痕,沿着塘边从远处而来。

    魏无羡悄声道:“动作还挺快。我下去瞧瞧。”不待蓝忘机反应,魏无羡已经一个猛扎,跳进了水里。蓝忘机只得跟着下水。

    巨大的三角帆蚌!立在河泥上,有两个随便那么高,感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个热源,不逃避,反而直直朝两人游过来。两片蚌壳开合,引起巨大的水流,冲的忘羡两人立不住脚,两人乘势后退,浮出水面,御剑飞起。

    魏无羡举着剑,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河蚌蚌壳坚硬,蚌肉柔软,但是见它的样子,居然是要把我们吞进去的样子?!看来它的力气还蛮大,不知道随便抗不扛得住,要是压弯就不好了!”又将随便仔细看了两遍,还是不舍得它被压弯啊~

    蓝忘机点头,目光落在身边的柳树上,忽然扯下柳条,编成一个球,魏无羡随即会意。随便舍不得,可以用柳枝。柳枝虽弱,但是众多柳条编成的实心球,却非常柔韧,入水之后一泡发,更是坚硬。

    两人做了两个两人宽的实心柳枝球,每个球中间用一剑长的柳木做了一根轴,泡进水里,躲在球之后,立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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