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我的手机,呵,小贱人。”他弯腰为自己倒了杯红酒,仰头饮下,似乎要平复一下心情。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显然红酒并不能让人心情平缓,他喝完之后竟将酒杯往地上一摔,霎时间碎片四散,迸裂的玻璃片擦过厉元蘅的下颚,拉出一条细细的红痕。

    聂城风怒不可遏,一张脸狰狞可怖。

    “因为那个老东西从来都只偏向你,将你嫁给厉元蘅而不是玢玉,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给了你跟聂景硕而不是给我,甚至,他竟然想将整个聂氏集团也留给你跟那个小兔崽子!

    明明聂城宇整天赌博喝酒无所事事,明明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明明聂景硕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他还是偏着你们?

    我才是对聂家贡献最大的人,聂氏集团是在我手上才有了如今成绩的,我才是聂氏总裁,凭什么这一切要被你们两个夺走?”

    聂城风脸色涨红,双目瞪得极大,脖子上青筋直冒,此时此刻他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他的灵魂被愤怒的恶魔所侵占,变得不人不鬼。

    面对这样的滔天怒火,厉元蘅却只静静的看着,目光温平,好似在看一场并不搞笑的闹剧。

    “因为你贪婪,擅专,卑鄙无耻,因为你的女儿心术不正跟你一样自私丑恶,因为爷爷心里清楚他想要什么样的继承人,因为你不配。”

    厉元蘅字字如刀,一针见血。

    “你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吧,为了股权,为了得到聂氏集团的大权,你早早便控制了爷爷,骗别人说他病了,实则是想从他手里挖取更多的利益。

    爷爷肯定没有答应你,为断他后路,你便从我跟聂景硕身上下手。

    因为惧怕厉家的势力,你一开始就在筹谋划策,让聂玢玉破坏我的订婚仪式,到处散播谣言让我身败名裂,只可惜你没有成功。

    于是便发生了聂景硕那件事,可惜也被我发现了,你恼羞成怒,刻意将厉老爷子引到M国,通过他让我们来寻找爷爷的踪影。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你所有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只有厉元蘅走了,你才敢放心大胆的对付我们。”

    厉元蘅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他手上的伤还有好久才能愈合,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真像个粽子。

    他抚摸着纱布上的纹路,一字一句像是在叙述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你一早便知道我回来的目的,知道我监听了你的手机,甚至你在我房间里放置了监控器,借我的口将厉元蘅调往瑞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爷爷也不在那个地方吧?

    那么,他到底在哪儿?既然落到你手里了,不如坦白告诉我,也好让我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他这般理所应当的姿态,全然不像失败者,反倒如胜利者炫耀自己的成功、嘲讽对手的失败。

    聂城风又是一笑,短暂而嘲讽,“你以为我会让你把消息传给他吗?”

    说罢一拍手,进来了三个女保镖。

    “给大小姐换身衣服。”他狞笑道。

    很快,厉元蘅的手机、定位器以及一切监听监视设备全被摘走,那三个五大三粗的女保镖恨不得将他整层皮都扒下来,搞得他身上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甚至渗出血来。

    重新换了身干净衣服,厉元蘅又被带到聂城风面前,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似的,精致绝伦的脸上始终笼罩着淡淡的微笑。

    他在嘲讽自己的对手,也在嘲讽此刻所经历的一切。

    左手手心阵阵疼痛,逐渐剧烈的痛感一直钻进心里去。

    厉元蘅的面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介不介意帮我换次药,众所周知,我为了与厉少爷同进退,将自己的手扎透了。”

    他扬了扬手,纱布里隐约可见的红色昭示着他的伤口正在淌血。

    只是他这分明是在请求别人,语气却欠揍得很,像做了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聂城风的脸肉眼可见的抖动着,他一连冷笑了三声,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你想得美!哪怕你那只手臭了烂了,你也休想让我给你换药!”

    他狰狞的笑着,紧盯厉元蘅逐渐苍白却依旧隐约含笑的脸,双眼通红,从中射出刀锋般凌厉的目光,似下一秒就会击穿厉元蘅淡定从容的脸庞。

    厉元蘅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唇角微勾,眼角眉梢浮现出浅淡的讥讽,右手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左手上的纱布,镇静得叫人心惊。

    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激怒了聂城风,后者脸色越来越可怕,仿佛魔鬼撕开面具,他恶狠狠的说:

    “要想老爷子活命,给我签了这份协议!”

    厉元蘅懒懒散散的瞥了一眼被聂城风甩到面前的文件,“股权转让书”几个字叫他忍不住眉头一蹙。

    图穷匕见。

    原来这才是聂城风的最终目的。

    “二叔想得倒是挺美。”他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道:“难不成我不签字,二叔还当真敢要了老爷子的命?”

    “这有何难?那个老东西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别说是他了,哪怕是你,还有那个聂景硕……”

    聂城风浑身戾气乍现,阴森森看着厉元蘅:“只要不顺我心,让你们悄无声息的消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厉元蘅将垂在胸前的棕色卷发撩到肩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尾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腿面,发出细不可察的声响。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实在淡定得太过分了。

    “倘若我当真死在聂家,二叔以为厉家不会追查吗,厉元蘅不会追究吗?”他仰起头,有恃无恐的笑道。

    聂城风狂笑不止,浑身的肉不可抑制的抖动着,活像一只站起来的肥猪。

    厉元蘅厌恶的别开脸,感觉眼前这个人形野兽与自家堂叔有几分类似。

    “原来你还指望着厉家来救你呢。”聂城风险些笑岔气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厉元蘅:“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厉家愿意要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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