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言简单的洗漱一番,戴上黑色美瞳,套上便服,拿起放在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嘴上哼着小曲儿,手一推,脚一踢,出了家门。

    乘着电梯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绕过形形色色的豪车,姜斯言站到了他的爱车前,将钥匙插进锁孔一转,立即驾车离去。

    *

    此时,博升小区内拉起了警戒线。

    韦洋站在三楼,趴在窗户上探出头,扯着嗓子吼道:“姜斯言那小子还没来吗?”

    楼底下的人张望了下,转过头大声回了句:“还没有看到人。”

    “该死的。”韦洋表现得很不耐烦,脸上写满怒意。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接到上面的电话,告诉他博升小区发生了命案。

    他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看到尸体和周遭环境的瞬间就有了不好的感觉。死者是这家的女主人,人倒在厕所里,地上一滩血,手上握着一把刀,明显是被刀刺死。发现死者的人是死者的丈夫,今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回到家后准备上个厕所再回卧室睡觉,结果一进洗手间便发现了妻子死亡,随后立即报了警。

    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初步判定是自杀,但是不排除他杀伪装成自杀的可能。

    从过往的案例分析,夫妻之间一方死亡,首先就怀疑另外一方,但是此案中的丈夫不在场证明充分,过去的一个礼拜都是在外地,今天凌晨才回来。而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而那个时间死者的丈夫正在飞机上。即便是想杀人,也是分/身无术。

    最为诡异的一点是死者的死状,脸上带笑,有着一种释然感。乍一看好像是解脱,但多年判案的经验,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死者的表情里总有点说不明的意味,光这一点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来了来了。”楼下传来了骚动。韦洋站在床边,看着远处一辆白色电动车慢慢悠悠的朝这边开来,骑车的人头顶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安全帽。

    是姜斯言,不会有错,只有他才会戴着如此骚气的帽子。

    刚调来刑侦的马庆看到姜斯言人来了,立刻跑过去,叫道:“言哥,快点,老大等你呢!”

    “好,不急。”姜斯言将爱车停好,摘下安全帽,用手撩了下刘海儿,从容地问:“几楼?”

    马庆:“三楼。”

    姜斯言抬头看看眼前的建筑,六层高的居民楼,墙体上原本的颜色都掉的七七八八,露出原始的面貌,这楼房的年纪估计都和他差不多大。

    韦洋冲着磨蹭的姜斯言大吼一声:“干什么呢?还不快上来。”

    姜斯言挥手致意:“马上来,韦哥。”

    说完,姜斯言迈开腿直接走进单元门。九十年代的老小区,防盗门还是古老的铁皮,上面的绿色已经不知反复刷过多少次。有点年纪的老建筑自然也是没有现代化的电梯,只能扶着扶手爬楼梯。

    几个来回,姜斯言来到了死者的家,一进门眉头不觉得蹙起。

    韦洋开门见山的问道:“看出什么了?”

    姜斯言:“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韦洋点头:“嗯,就是这样。”

    “这也太干净了吧!”

    事实上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更贴切,地板砖看起来可以反光,连家具物品摆放也是整齐有序。

    马庆插话道:“询问过这家男主人,死者生前有严重的洁癖,几乎每天都要清洁整理。”

    姜斯言摇摇头,却没说话,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开口道:“死者的照片有吗?”

    马庆:“有,在这。”

    姜斯言看了眼尸体的照片,疑惑的说:“笑了?笑得有点怪。”

    马庆“嗯”了一声,“韦哥看到时也觉得奇怪。”

    姜斯言:“死者的家属都询问过了吗?”

    马庆:“都询问了一遍,确定丈夫无作案嫌疑,儿子在寄宿学校还没回来,家里无闯入痕迹,楼上楼下没有人住,对门住的小伙凌晨一点才从公司回来。”

    “那死者生前有什么抑郁自虐的倾向吗?”

    “没有,死者丈夫说死者生前很健康,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所以他不相信自己妻子是自杀,十分肯定的认定是他杀。”

    “和其他家人询问过吗?”

    “正在联络。”

    “死者的儿子呢?”

    “我们正在和死者丈夫沟通,让两人的儿子接受问话。不过死者丈夫有些犹豫。”

    “为什么?”

    “孩子刚上初三,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当父亲的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说母亲没了。”马庆无奈地叹了声气。

    姜斯言理解地点了下头。

    姜斯言又仔细勘查了一下洗手间,问:“死者的尸体现在在哪?”

    马庆:“被法医带走了,应该是要进一步检查,明确死亡原因。现在初步判定是自杀,死亡时间昨晚十一点。”

    姜斯言:“知道了,我去看看尸体。你和韦哥说,让他做一下全屋血迹检测。”

    “好。”马庆点点头,是他言哥,断案必见尸。

    姜斯言来到了局里的法医室,死者的尸体被放在解刨台上。

    “来了。”说话的人正是法医黄炎明,看到姜斯言出现在他的工作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刚还算着对方来的时间。

    “嗯。”姜斯言拿起黄法医的记录本,看了眼上面死者的名字,“杨美静。”

    黄炎明感叹道:“哎,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是啊!”姜斯言转过头,看着解刨台旁边站着的女人,一身白裙,腹部的位置被染红。

    姜斯言注视着面前的人许久,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心生疑惑,慢慢靠过去,小声地说:“看着自己躺在上面什么感受?”

    杨美静回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姜斯言:“你?看得见我?”

    “我们聊聊。”姜斯言转过头接着对黄炎明说:“老黄,你先忙,我一会儿再来。”

    “去吧。”黄炎明对姜斯言的奇怪操作见怪不怪。

    姜斯言推开门,将杨美静请出,实际请出的是杨美静的鬼魂。

    两人来到楼梯的拐角,姜斯言主动询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可有什么冤屈需要我为你洗刷?”

    杨美静摇摇头:“没有。”

    姜斯言:“你是自杀?”

    杨美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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