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黑,车队在野外扎营,一道身影闪入马车之中:“司风参见殿下。”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南宫煜当即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里面竟然还穿了一身黑袍,分明是早有准备。

    “是,殿下。”司风戴好人皮面具,伪装成南宫煜的模样,继续留在马车中,而南宫煜早已经不知所踪。

    叶青想要追上去,却被司风给拦住了:“叶神医,您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追……”叶青瞪着司风,总算明白过来了,南宫煜早就想出盛京城了,此次出使北戎,与其说他是被迫的,还不如说他是主动前去的,为的就是光明正大的离开盛京!

    “他去哪?”

    “主子去哪里,做奴才的哪里知道?”司风往软榻上一躺,殿下的马车就是好,一应物品齐全,还可以在马车上睡觉。

    “他的伤还没有好全!”

    “殿下要做什么,我们拦得住吗?”司风翻了个身,“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够了,至于殿下,他心里有数。”

    叶青掀开马车帘子,外面漆黑一片,哪里还有南宫煜的踪影,才出盛京,南宫煜就单独离开了队伍,难不成是想单枪匹马去北戎?

    “你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司风想了想:“大概猜得到。”

    “他做什么去了?”

    “蓝月那位,要选驸马了。”司风幽幽的说道,他们收到消息,蓝月女帝要为帝姬挑选驸马,一旦驸马人选确定,那位就要成亲了,以他们家殿下的性子,定然是坐不住的。

    “萧曼要成亲了?”

    “蓝月发出了公文,要为帝姬公开挑选驸马。”司风坐起身来,“以殿下对那位的心思,能稳坐不动就不是他了。”

    叶青顿觉头疼:“萧振的死还没有查清楚,他这个时候贸然前去蓝月,这不是送死吗?”

    “叶神医,您只看到殿下,还忽略了一个人。”

    “谁?”

    “国师,风天澜。”司风神神秘秘的说道,“据可靠消息,国师早已经离开了盛京,去了蓝月。”

    “萧曼在蓝月,他又中了毒,要想解毒,唯有找萧曼。”叶青说到国师,眼底的恨意几乎掩藏不住,他们无数次想揭穿国师的真面目,可最终都没能做到,反而损失惨重,如今国师离开裕盛,他想对国师下手就更难了。

    “也不知道文墨涵在做什么,竟然任由那位选婿。”司风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你肝肠寸断。”叶青接过话,“伤口结疤了,你就忘了疼了?”m.biqmgètn

    司风嘿嘿一笑,又倒下去,骆冰清从秦王府逃走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骆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叶大夫,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过。”

    “有过?”司风不解的问道,“难道你现在不喜欢她了吗?”

    “喜欢,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把她当妹妹。”叶青缓声说道,“我与她永远没有可能,何不退后一步,做她的亲人,看着她幸福也好。”

    “你倒是看得开。”司风将双手枕在脑后,“我明知清儿不喜欢我,她喜欢殿下,我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甚至心里很清楚,她不是个好姑娘,可我就是放不下她,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何如此魔怔。”

    “情爱二字,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叶青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在沦陷之前,清醒了过来而已,而你,到现在依然泥足深陷。”

    “殿下不也为了那位,食不知味吗?”司风笑着说道,“就连殿下这般人物都会为了情爱而痛苦,更何况我这个小小的侍卫,殿下那般优秀,位高权重,风华绝代,不也有女人拒绝他吗?可见,谁都有得不到的人。”

    “他跟你可不一样,他跟萧曼乃是郎有情妾有意,但是迫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在一起,而你跟骆冰清,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注定不得善终。”叶青语重心长道,“她从未爱过你,甚至在得知真相之后,意图要你的性命,萧曼尚且会手下留情,她可是铆足了劲要你死。”

    司风沉默了,他怎会不明白,得知真相的骆冰清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原本情意绵绵的双眸中,满是恨意与杀意,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杀他,而那一刻,他也是真的想死。

    “叶神医,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是想死在她手中,而不是活在她对我的恨意之中。”

    燕尧笔直的坐在书案前,替萧曼磨墨。

    萧曼的面前堆满了奏折,女帝萧曼代为批阅奏折,大公主二话不说,便将所有的折子都送来了帝姬府。

    燕尧磨好墨,又将萧曼批阅好的奏折分类整理好,命人送往不同地方,一直忙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萧曼依然在批阅奏折,燕尧有些犯困,眼皮不住的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曼看了他一眼,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继续批阅奏折。

    昏黄的烛光,在深夜显得有些暗淡,灯芯炸裂了一下,烛光一暗,萧曼批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片刻之后,继续批阅奏折。

    烛光下,一道影子拉得很长,站在萧曼身后。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萧曼写字的声音,以及燕尧的呼吸声,仿佛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但是,房间里确确实实有第三个人。

    “天色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萧曼蘸了蘸墨,继续批阅奏折:“你不该来这。”

    “我若是不来,你就该成为他人妻了。”南宫煜转到桌案前,与萧曼面对面坐着,燕尧在睡梦中说了一句梦话,南宫煜伸手点了他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

    “你来与不来,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萧曼抬头,看着南宫煜冷静的说道,“就如同我也无法改变你的决定。”

    南宫煜盯着萧曼的脸看,明明只是三个月不见,他去觉得好似三年未见,面前的人,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愈发的冷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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