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暗处的人,等了许久才从藏身之处出来,萧曼离开前那一眼,让她十分心惊,仿佛她知道她就藏在这里!

    目光所到之处,除了尸体,便是鲜血,摘星楼里便是人间炼狱,那人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言笑晏晏,穿街走巷,热闹非凡,门内跟门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外是现实,门内也是现实,只是一个是光明的一面,一个是黑暗的一面。

    女子裹紧身上的斗篷,遮住自己的脸,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萧曼坐在房顶上,看着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人,眼底满是冷意。

    “要杀了吗?”

    “玉卿,杀人很简单,但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萧曼缓缓道,“杀人只会激化矛盾,对于不服从的人,你首先要让她看到你的强大,让她生不出反抗的心思,然后让她知道你的宽容,恩威并施,才能事半功倍。”

    “麻烦。”雁玉卿坐在屋脊上,“我们武林中人,遇到问题就是打一架,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有理。”

    “朝堂上也是如此,谁的势力大,谁就具有话语权。”萧曼缓声道,“纵然是帝王,也有被权倾朝野的臣子辖制的。”

    “就如同当初的你一样吗?”雁玉卿幽幽的问道,“辖制身为帝王的慕容晟睿,迫使朝臣听从你的命令。”

    “对,就如同当初的我一样,我手中握有兵权,又掌控着皇帝,朝臣纵然心里恨毒了我,却也不敢反抗我,哪怕是想骂我,也只能在心里偷偷骂两句,不敢叫我知晓。”萧曼侧过头去看雁玉卿,“你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就不怕我收拾你吗?”

    “你要是怕人说,你就不是你了。”雁玉卿看得分明,“如今,你终于打算做自己了吗?”

    “那么多人跟在我身后,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萧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筹谋多年,差点功亏一篑,这一次,我是不会再退后了。”

    “哪怕对手是南宫煜?”

    “哪怕是他!”萧曼毫不犹豫的说道,“没有人可以阻挡我路,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雁玉卿挑眉:“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一向信守诺言。”萧曼起身,目光看向某个方向,那是四公主府所在的方向,四公主如今的行为,是愈发的让人好奇了,竟然跟杜玉兰搭上线了。

    “要给她个教训吗?”

    “教训是要给的,不过,不该我们去给。”萧曼纵身跳下屋顶,往帝姬府而去。

    雁玉卿轻飘飘的飞下来,跟在萧曼身后:“你想让她们自相残杀?”

    “不是我想让他们自相残杀,而是皇位太诱人,又只有一个,对付一个人,远比对付四个人来的容易,而最弱的,便是最好下手的,如今,最弱势的,不是五公主,也不是三公主,而是遭了女帝厌弃的四公主。”

    “她恐怕是投靠了凤墨染。”

    “从她爬上凤墨染的床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成了凤墨染手中的棋子,除非死,否则,她是无法从凤墨染手中逃脱的。”萧曼一点也不意外,凤墨染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他会竭尽全力的将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压榨到极限。

    “那你,能从他的棋盘上跳出来吗?”

    萧曼看向皇宫的方向,眼底寒意森然:“棋局已经开始了,棋局结束之前,棋盘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退出,想要逃离棋盘是绝无可能的。”

    “你也不行吗?”

    “玉卿,一局棋,不只是有棋子,还有棋手。”萧曼看了一眼雁玉卿,“棋手决定棋子的命运,而棋手的命运则是被棋局影响,这场棋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偏了,而原本的棋手还未察觉到。”

    雁玉卿很快就明白了萧曼的意思:“你终于要反击了吗?”

    “九月初九,是个好日,你说是吗?”

    “九月初九确实是个好日子,乃是你的生辰。”雁玉卿回答道,“是个复仇的好日子,只是这一日你大婚,你难不成打算毁了自己的大婚典礼吗?”

    “不,我要给自己的大婚典礼送上一份厚礼,希望墨涵会喜欢我送他的礼物。”

    宿醉醒来,南宫逸只觉得头疼欲裂,端着醒酒汤,也觉得难以下咽。

    “殿下,出事了。”

    南宫逸将碗放在一旁,揉着抽疼的太阳穴,心不在焉的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帝京传来消息,楚王发动兵变。”

    南宫逸听了冷笑一声:“想来是失败了,四哥前些日子匆匆离去,想必是得到消息了,帝京情况如何了?”

    “秦王殿下传了消息来,命您即刻回帝京。”周康压低声音说道,楚王兵变,秦王又召殿下回帝京,想来帝京的形势十分严峻。

    “回去做什么?”南宫逸懒洋洋的说道,“回去,也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周康蹙眉:“您不想回去见陛下吗?根据秦王殿下传来的消息,陛下很不好。”

    南宫逸的眼神有些动摇,虽然他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可皇帝毕竟疼了他很多年,三哥是个心狠的,四哥又是个无情的,父皇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个时候,回了帝京,只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再走出帝京了。”

    “殿下何出此言,属下不明白。”

    南宫逸目光看向外面:“周康,你觉得四哥是怎样一个人?”

    “秦王殿下,英明神武,战功煊赫,又文武双全,就是性子冷了些。”

    南宫逸听了,笑:“看不出来,你对我四哥评价倒是挺高。”

    “军中的人对秦王殿下的评价都不低,殿下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因为,在我的眼中,四哥很可怕。”南宫逸神色幽幽,仿佛回忆起不好的记忆来,“别人被欺负了,会当即还回去,可他不会,他一旦出手,必然是一击必杀。”

    “面对强大的敌人,自然是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下手,否则遭到敌人的反扑,极有可能损失惨重,甚至丢了性命,想必是秦王殿下在战场上养成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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