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中有不屑、有仇恨、有愤怒。
太多太多的情绪扑面而来。
灵辉见状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突然松懈。
他摇晃着身躯，竟被这一下吓得瞬间倒地。
牧久安见状，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刺出灵剑，收割了灵辉的性命。
灵辉的肉身已死，灵辉的魂魄还待出逃。
却被牧久安手疾眼快握进掌心，完美捏爆。
“噗！”
空中似是下了一场血雨。
见灵辉终于死了，牧久安疲倦地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重重倒地。
他太累了。
远处，江北辰远远瞧见这一幕。
连忙丢下林轩朝着牧久安奔来，心里痛做一团。
灵辉带来的亲卫们见灵辉眨眼功夫被杀死，仿佛方才如梦初醒。
“神主！”
众亲卫们齐齐跪地，望着灵辉嘶吼出声。
更有甚者，撑着疲惫的身体迎着江北辰而来。
似乎大有要和江北辰同归于尽的架势。
江北辰此时正在忙着救治牧久安，没空管他们。
只是暗暗在手心里捏紧了一击必杀卡。
只打算等他们都围拢而来之时一齐消灭。
只是还没等江北辰捏爆手中的一击必杀卡，突然江北辰身后传来异动。
江北辰胆担心事情有变，连忙回转身去看。
就见刚刚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轩此时突然站了起来。
眸中空无一物，却有着异样的红。
“林轩，你怎么了？身体可有不舒服？”
江北辰当真是被林轩这些天的表现吓坏了。
还不待林轩出声，便关切问道。
林轩起初听到江北辰的声音，眼中一片茫然。
“你是？”
林轩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额头青筋暴涨。
原来林轩经过神界长时间的神念控制，又加上后面灭世魂魄附身的影响，意识模糊，竟是忘记了很多事。
“我是师父啊，你想不起来了吗？”
江北辰望着林轩茫然的脸，语气苦涩，神情担忧。
他这徒儿是怎么了，受苦太多了。
“师父是谁？”
听到江北辰唤出“师父”二字，林轩没来由地一阵头痛，几乎痛的他马上要倒在地上。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小片段。
一张张脸，还有无数人的音容笑貌，齐齐涌进他的脑海。
只是那片段都是断成一截截的，怎么也串连不起来。
疼痛使得林轩呜咽着，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林轩！”
江北辰见林轩如此痛苦，双眼含泪，望着林轩痛呼出声。
与此同时，原本离得很近的灵辉的近卫，一个接一个涌上前来，一副誓死决斗的模样。
“是你徒儿杀了我们神主，你们都该死！”
“一起上，给我们神主报仇！”
“对，给我们神主报仇，杀死他们！”
……
有人带头，瞬间现场起了一大片人，纷纷朝着江北辰和牧久安的方向涌过来。
江北辰见状，已经决定不再忍了。
这些人是灵辉的心腹，手下估计死了不计其数的人，杀死他们一点都不无辜。
就在江北辰指腹已经抹上一击必杀卡之时，眼前围拢过来的众人却是一阵哗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带头的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冲过来。
“林轩！”
江北辰看到浴血的林轩，又是一阵惊叫。
此时的林轩犹如魔刹转世，嘴角一抹邪笑，脸上身上都是血。
手持一柄巨斧，迎着寒风走来，斧头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流。
林轩走过的地面，留下来一长串血脚印。
林轩一步一步走来时，现场众人都被吓愣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一步，似乎是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直到林轩手中的巨斧又一次落下，打先的那个人瞬间就被砍没了胳膊。
鲜血顺着那人的身体往外喷涌。
“我……”
那人忍着身体的剧痛，还待挣扎，就被林轩紧接着而来的斧头砍没了脑袋。
“咕噜噜……”
那人的脑袋上的双眼还在圆睁，头颅却是飞了出去。
砸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身躯也怦然倒地。
那人身躯发出的闷响终于是惊醒了一众人。
“快拦住他，这是个疯子！”
有人失声尖叫，却是不管不顾要冲上前阻止林轩。
只是林轩此时已经杀红了眼。
他手上脸上的鲜血都让他兴奋。
因此尽管是在使用不了灵力的蛮荒之地，林轩也是实至名归的杀神。
只见刚刚那人刚喊出声，就被杀红眼的林轩盯上了。
林轩此时脑袋一团懵，疼痛让他时不时想到之前一些糟糕的记忆。
那时候，他被神界之人按在屋子里痛打。
那时候，他被神界之人关在装狗的笼子里羞辱。
那时候，他被神界之人当做货物卖来卖去。
……
很多个画面，虽然林轩串不起来，但接二连三的阵痛，让林轩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神界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和羞辱，他要一一讨还。
而现在，仅仅只是个开始！
林轩的眸子更红了，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染了血，身上也有了神界之人击打过来的细细密密的小伤口。
但他不管不顾，手中巨斧手起斧头落。
一次又一次，林轩在神界大军之中，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也生生逼退了一次次上前来的神界之人。
而林轩身上，也多了无数条细小的伤口。
林轩的这种不计代价的狠让神界之人都怕了。
但他们都是被灵辉订下生死契的人，战场上与敌人交战，只能前进无法后退。
一旦后退，便会死的无比痛苦。
因此很多人虽然怕了，也敌不过林轩，但还是一个个撞击向前。
他们宁愿死在林轩的斧头下，也不愿意死在契约之下。
那样的死亡，既不体面也很痛苦。
江北辰望着浴血而来的林轩，一直没有出声阻止。
恶，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放弃惩罚恶，将使善良之人受到更多的伤害。
然而此刻，江北辰望着眼前的怪异一幕，却是愣住了。
这一切，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啊。
江北辰看到带头之人都被林轩清理的差不多了，便清清喉咙道。
“林轩，你且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