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柏一如往常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由着她,似有若无的轻叹开口。
“小白应该听你母后的话,不该回宫里来的。”
文白只听得浑身发凉,她忽然好害怕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分明相处了十六年,却就像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
文白松口了,她咬的腮帮子都酸了,可他仍没有任何反应。
蓝柏将她抱起,走进了偏殿,这是她的房间。
蓝柏将她放在床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神温柔。
“小白乖,只要你听话,就不会出任何事的。”
蓝柏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来,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药丸。
文白瞬间意识到了危险,起身要跑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压在了床上。
他手法利落的捏着她的脸颊将药塞进了她的口中,随后大掌捂着她的嘴,他与她脸贴脸,语气温柔。
“小白乖,不疼的,吃完了我去给你找蜜饯。”
眼泪从眼角滑落,文白绝望的闭上了眼,没了意识。
当她昏迷间隐隐觉着嗓子火辣辣的疼,想要张口说话要水却死活发不出声音。
文白疼醒了,她捂着前颈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看到母后所在的房间门开着。
她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一进门,入眼便是空中一双凤凰牡丹绣鞋,文白瞳孔一缩,仰头看去。
母后原本红润的面色,却白的发黑。
文白啊的尖叫一声,下一秒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车中坐着一位白袍男子,披着一件青色披风,是个温润公子。
他腿上躺着一名女子,看着不大,却眉头紧锁的睡着。
马车一个颠簸,蓝柏伸手护住文白,文白随即睁眼,连忙坐起来看着四周。
她想出口问这里是哪里,却发现发不出声音,用力些,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文白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嗓子,她又反复尝试了数遍,再三确认,果真发不出声音了。
文白瞬间联想到了蓝柏给自己吃的那颗药。
蓝柏伸手将她扶起来,见她模样便知她想问些什么。
“我们在回玄国的路上。”
为什么要回玄国?母后呢?父皇呢?他们怎么样了?
文白有一肚子的疑惑,却无法问出口,跟蓝柏抬手比划半天,蓝柏也只是笑着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我不会负你的。”
心中那个宠她的世子哥哥,如今她只觉着眼前这人就是条毒蛇猛兽。
夜里在客栈歇脚,文白也是和蓝柏一屋,他一如既往悉心照顾她,亲昵的唤着她小白。
文白躺在他怀中,抿唇闭眸,脑海间却全都是他逼她吃药、母后上吊自戕的画面。
文白终是没忍住,哭了。
蓝柏感受到了胸前的湿意,也未说其他,只是将她搂的更紧。
次日上午,要上马车时,文白忽然弯腰蹲在地上。
蓝柏询问她怎么了,文白指了指自己肚子,又指了指客栈里。
蓝柏顿了片刻,轻声问她。
文白连忙点点头,蓝柏喊来小二,让小二带文白去客栈里的茅房。
文白捂着肚子跟着进去,进了茅房,顺着茅房门缝里看到小二就在不远处站着。
文白顿了顿,忽的啊啊的叫了几声。
小二听到了连忙大声问怎么了,文白敲了敲茅房门,又啊啊的叫了两声。
小二思考了一下,随后连忙说道:“姑娘等一下,我去找个丫头给您送厕筹去。”
文白听他脚步声远了,连忙出来从后院门跑了出去。
文白一刻也不敢停下,她疯狂的想要逃离蓝柏的身边,她想回去看看父皇怎么样了。
蓝柏在客栈门口等着,忽然小二匆匆忙忙跑出来,焦急说道:“不好了客官,您带的那位姑娘她不见了。
我就去找人给她送厕筹的空挡,她就突然不见了。”
蓝柏脸色一变,连忙抬脚进去,在看到客栈后院门开着时,他也从后门出去顺着胡同找。
文白跑到了街上,借着人群跑到了一条隐蔽的胡同里,借着胡同里不知道谁晾的一堆衣服,文白躲在了里面。
文白就这样从白天躲到了晚上,才敢探出头去看看。
街上空无一人,文白摸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悄悄的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她身上也没钱,又不会说话,文白也只能尽量往城门口靠近,等明天一开城门她第一时间出去。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找到了。
文白往城门方向走,走了一会儿,忽然闻到了一股子菜香味儿。
文白顺着菜香味儿过去,就看到不知道是谁家的狗拴在了门外,地上有个饭盆,盆里的狗食,正是香味儿的来源。
狗狗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吃的津津有味,文白闻着这股子香味儿,只觉着肚子越发饿了。
狗狗旁边还有半块儿馒头,文白看着那半块儿馒头咽了咽唾沫,犹豫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狗狗。
她堂堂一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可如今局面,她也只能忍着,等回了宫里再说。
文白给自己做了好一阵子心里暗示,才咬咬牙冲过去一把拿起馒头就跑。
狗狗下意识想追她,却被绳子限制住了动作。
文白跑到安全的地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馒头上的土后,张嘴就咬了上去。
硬,和宫里的馒头比起来,硬的简直就像是石头。
文白坐在路边,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不认识这里是哪里,里宫里还有多远,她身无分文,又是个哑巴。
堂堂明徽公主流落到这种地步,若是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心疼她的吧。
文白边哭边吃,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在靠近。
文白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后,抬手抹了抹眼泪,她起身刚要继续走,忽的一只手紧紧捏住她手腕。
文白惊慌回头,就看到蓝柏那双不悦至极的眼睛。
文白啊啊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对着他的手腕就咬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再任由她咬,而是伸手将她禁锢在怀中,丝毫不怜惜的将她连拖带拽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