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沉默了片刻:“穆霆琛。”

    陈梦瑶愣住了:“小言……你要是……想他,就回去吧。毕竟你们之间就跟亲人一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跟他再也没有关系吗?容我多句嘴,你爸爸是很冤枉,可人都没了,你现在是在折磨自己。穆霆琛要是真的做过的话,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吧?年轻气盛,年少轻狂的,虽然很夸张,他要是知道错了,诚心悔改,也……”

    没等她把话说完,温言就打断了她的话头:“别说了!这是最基本的底线,我回去的话算什么?!我承认我喜欢他,我承认我每天都在想他,但那又怎么样?!我妈从小就丢下我走了,我爸一个人把我拉扯到八岁,我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因为穆霆琛的行为……我爸死了……还做了替罪羊,被人唾弃到现在!

    我没有办法做到替我爸翻案,我已经很愧疚了,我怎么可能回去?!你错了,我跟穆霆琛不是亲人,是仇人!这十几年是他在赎罪!是他在赎罪!洗不干净的……除了我爸,还有那么多条人命,怎么洗得干净?!”

    说到最后,温言早已泪流满面,她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清澈的嗓音透着无奈和痛苦在寂夜里回荡,敲击在陈梦瑶的心脏。

    当初事发时,温言只是哭泣,没有表露出这么多的情绪,现在陈梦瑶才知道,温言一直以来承受的痛苦有多少:“对不起……小言……我不该说那些话的,你别哭好吗?不回去,咱们不回去,就当我没说过,以后我陪着你!”

    ……

    离甜品店歇业到重新营业就过了两天。大年初二温言就决定继续营业,穆霆琛在酒吧出现的事影响了她的情绪,她不想每天闲着什么事情都不做,光去想不该想的人,还是忙碌起来比较好。

    本以为时间长了她就真的能放下过去,告别过去,忘掉那个男人,没想到随着时间推移,她反而想他想得越发频繁。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就是那点可笑的亲情,现在才知道,她爱他,只是过去她不懂什么是爱,他也没教会她怎么分辨爱。

    过年的生意比平时稍微冷清些,第一单是外送的,因为安雅和黎纯都还没开始上班,她就担起了外送的活儿,让陈梦瑶留下看店。

    按照地址送达之后,她拨打了订单条上顾客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一个极度不耐烦的女声:“送外卖的吗?到楼下了是吗?送到楼上来,八楼,没电梯,老规矩,慢慢爬吧,不送上来给差评!”

    话刚落音电话就被挂断了,温言纵然好脾气,也受不了这样的人,一般步行梯四楼以下她交代安雅爬楼送餐,要是四楼以上,就让顾客自己下楼取,听对方的语气,不是第一次点单了,所以每次安雅都是爬八楼送上去的?

    好歹是新年第一单,她咬咬牙开始爬楼,等爬上去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敲了半天门才敲开,一个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年轻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手里把东西夺了过去。

    温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在门即将被关上的时候,她伸手撑住了门板:“等等,白小可住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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