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许仙道：“若是不遇见我，许官人不会做出进深山的选择，也就不会……英年早逝……”
许仙轻柔一笑道：“谁又能肯定我那时候不会为了救别的人而进山呢？白姑娘，沉湎在过去毫无作用，况且……你不是已经来找我报恩了吗？”
白素贞愣了一下，展颜笑道：“没错，我又找到你了。”
许仙点点头说道：“既然白姑娘已经想通了，可愿意跟我离开此地了？”
白素贞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僵硬的小牧童，沉默许久。
许仙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她做出选择。
忽然，白素贞长袖微动，挖了个洞将小牧童埋葬好后才开口说道：“过去已成云烟，我要报恩的不是尸体，而是你……我愿意跟你离开此地……”
闯进白素贞幻境的李有才听见这话嘴都气歪了，高声喊道：“离开什么离开？你忘了这是哪儿了？！”
白素贞扭头皱眉盯着李有才道：“你是何人？”
这特么还带失忆的？
入戏太深别人都是路人甲怎么滴？！
李有才咬着牙上前指着许仙道：“你要跟这玩意儿离开许仙怎么办？没有灵芝可是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他了！”
白素贞眼神迷茫了一瞬，喃喃道：“灵芝？”
许仙的身影微微又些扭曲，察觉不妙的他伸手拉住白素贞，一脸痛苦的说道：“白姑娘，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愿意信我吗？”
“我……”
白素贞迟疑的看向许仙。
“嘿……”
李有才一瞪眼，撸起袖子从怀里掏出灵芝道：“白姑娘，你可看仔细了，这就是我们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灵芝，你要是跟这玩意儿走了，我就把这灵芝丢进无归河，让许仙给你陪葬！”
“不！不行！”
白素贞眼底还有迷茫，但她依旧毫不迟疑的甩开了“许仙”的手，霎时间，周边景物完全褪去，白素贞眼底混沌褪去，只留一片清明……
白素贞看着身前举着灵芝的李有才，脸色一红道：“多谢李公子……”
李有才收起灵芝语重心长道：“擦亮眼睛吧……你这近视眼有点严重啊……”
“这……”
白素贞抿了抿唇，垂头道：“我也没想到这幻相如此真实……就好像我回到千年前……那种看见许官人的前世死在我眼前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别想了。”
李有才伸出手在白素贞面前晃了晃，严肃道：“堪不破这一关，别说千年前，这一世你也得看着许仙死翘翘，而且，你也跟着翘辫子，许仙或许还有个轮回，你报恩没戏不说还只能待在这无归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白素贞的身子一抖，脸色凝重地点头道：“我一定紧守心神，再不会多思多想。”
“嗯……”
李有才满意的点点头，还想再说两句一抬头就看见燕赤霞脸色狰狞，一副随时堕魔的样子……
“糟心……”
幻境中的燕赤霞呆呆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手中的镇妖剑掉落在地也没有知觉。
“燕大侠，许久不见了。”
女子捂嘴浅笑，双目看着燕赤霞道：“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莫不是时间太久了……久到你都忘记我的模样了？”
“你……”
燕赤霞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问道：“你……可还好……”
“好？”
女子放下手，露出一张美丽妖娆的脸，面无表情地嗤笑道：“燕大侠觉得怎样是好？”
燕赤霞动了动嘴，垂下头，捏紧了拳头。
“说啊！”
女子双目陡然变得通红，一只雪白狐狸的幻影出现在她身后。
“燕大侠怎么不说话？”
女子缓步走向燕赤霞，通红的眼中流下血泪道：“为何不看着我呢？”
燕赤霞的魁梧的身子抖了抖，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眶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可……你是妖……”
“我是妖？哈哈哈哈……”
女子仰天大笑，笑得七窍流血，满身血污，冷冷道：“你可还记得我死时的模样？当年你师傅提着镇妖剑闯入我家……二话不说便是杀招……我还傻傻的不反抗……怕我伤了你师傅你会生气……可你呢……你就站在边上看着你师傅杀死我……一动不动……镇妖剑刺入身体真疼啊……”
女子挥了一下手，恢复了美丽的模样，垂头看着地上的镇妖剑道：“哦……如今镇妖剑已经在你手中了……这剑你用着可还顺手？”
燕赤霞身子狠狠抖了抖，仰头看天，咬着牙道：“妖就是妖……”
“是妖又如何？！”
女子露出尖锐的獠牙，狰狞地嘶吼道：“我自入世开始，从未伤害过一个人，修炼也是吸收日月精华，从不曾沾染过一丝鲜血，我比你们大多数人都干净！你们凭什么因为我是妖就给我定罪？！”
女子愤恨地伸出爪子在空中划过，尖锐的爪子瞬间画出三道爪风冲向燕赤霞。
燕赤霞缓缓闭眼，任凭爪风撕碎自己胸前的衣服，留下三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女子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冷声道：“别以为你不躲我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并不知道……”
燕赤霞上前一步，看着女子道：“并不知道你从未伤人……”
“是……你不知道……”
女子突然笑了，指着燕赤霞笑得直不起腰道：“只要是妖你们就如临大敌……定要除之而后快……甚至不顾惜我们朝夕相处的感情……以往我的一切你们都能视而不见的抹去……多可笑……嘴里喊着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你们……连调查都没有就随意定人生死滥杀无辜……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