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头疼的很，顺着姜潼目光的指引不经意一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反而让他笑了起来，笑的无比温暖。
“小伤而已，别大惊小怪的。”萧昀挣开姜潼的手，重新躺平。
姜潼不依不饶，又把他的右手抓了起来，摇晃着萧昀不让他睡：“你说清楚，这些伤怎么弄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萧昀和黎书羽都有伤？
她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姜潼脑子嗡嗡直响，在酒精的作用下使得她心跳加快，血流加速。
一种她想过，怀疑过，却从来没被证实的想法正拼了命的从心底的禁锢中生根发芽，妄图冲破牢笼。
“别以为我怕你哦，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说话啊！”姜潼见萧昀再一次昏昏欲睡，气的她掐了萧昀一把。
萧昀疼的下意识缩回手，这次姜潼立刻用两只手牢牢抱住他的右臂。
掌心并不平滑的触感在告诉她，她所看到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昀被姜潼磨的没了脾气，缓缓睁开发红的双眸，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喝醉的萧昀没了平时的冷漠，脸上还有两抹红晕，烛光下白皙的皮肤像暖玉一样，映着上好的轮廓，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像在思考，又像在等着她问话。
姜潼只和他对视一眼，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全身都燥热起来。
“你要我说什么。”萧昀的嗓音低沉，又似浸了泉水一样凉凉的，直击人心。
“咳，你的伤，手臂上的伤，怎么，怎么弄的？”姜潼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萧昀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反手抓住姜潼细嫩的手，强行分开她的手指挤了进去，十指相扣，牢牢的攥住她。
“还好你没事。”萧昀答非所问，突然扯出这么不前不后的一句话，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但姜潼却瞬间红了眼眶，别人不明白，但她懂了。
她和萧昀一起长大，很多时候就算他静静地坐在那，只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此刻他想表达的意思恐怕是，他心甘情愿，只要她没事。
“你怎么了？”萧昀虽然迷糊，但看到姜潼眼圈通红，马上就要掉眼泪的趋势，还是本能的心慌，挣扎着坐了起来。
“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姜潼垂眸，落下一滴泪来。
萧昀略微嘴瓢，但还是伸出沉重的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告诉你什么？”
姜潼鼻翼煽动两下，颤抖道：“其实在北海的四年……一直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
萧昀一愣，反应有些迟钝，他轻轻歪了下头，好像在回忆姜潼说的话，抬起手胡乱的揉了揉姜潼的脑袋，揉乱她今天精心修饰的发髻。
“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都不重要。”萧昀道。
“哥，哥！”
姜潼激动的，虔诚的，小心翼翼又控制不住疯狂的捧起萧昀的右手抵在胸口，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真诚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知道的，我应该猜到的！我在昏睡的那四年里，其实一直都有听到你的声音啊，可是，可是我不敢去揣测，更不敢想你真的会一直……”
他右手被姜潼攥着，左手却狠狠捏起姜潼的下颚和脖子，让她整张惊慌失措又梨花带雨的面颊暴露在他面前，随后狠狠地朝他朝思暮想的唇齿间覆了上去。
姜潼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未流尽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辜的水眸如小鹿一样不知所措，任由眼前这个疯狂如狼的男人肆意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饱满的额头相抵，不停地换气。
姜潼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炸开了花，整个人都软进了萧昀的怀里，内心是被甜蜜包裹的复杂和熬煎。
萧昀一手按着姜潼的肩，一手扣住姜潼的后脑勺，拼命的呼吸，眼中的狼光并没减少半分，反而愈加热烈起来：“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姜潼心头狠狠跳了两下，脑子一热，她也豁出去了。
问清楚了，哪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也无憾，可要一直这么稀里糊涂下去，恐怕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折磨到疯。
“萧光羡，你喜欢谁？”姜潼并不回避萧昀的目光，反而迎头而上。
“你。一直都只有你。”
姜潼的气息更不稳了，她几乎是抱着向灵神祈祷的心态，努力的定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心神，才没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和兴奋。
“那你现在知不知道，我是谁？”姜潼说出这句话时，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
她是不敢问的，说真心话，她真的害怕。
怕什么呢。
怕的东西太多了，顾虑也太多了。
“你是岁岁，姜岁岁，我一直都知道的。”萧昀抵着姜潼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撒娇似的动作反倒让两人的青丝纠缠到一起，恨不能打个结。
这一瞬，姜潼的心里空了两拍。
是真正生理上的，心跳漏了两拍。
原来不是她自作多情，萧昀真的喜欢她。
姜潼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啧，别哭啊……”萧昀情腻的眼底藏不住慌乱，急忙腾出一只手来去擦她的眼泪。
姜潼拍掉萧昀温暖凛冽的手掌，直接扑进他怀里，努力的抱他，感受他。
“我只是怕这都不是真的，明天天亮后我睁开眼，我怕这只是我的梦而已。”姜潼哽咽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萧昀的寝衣上蹭。
“那你就一晚上都睁着眼好了。”萧昀轻柔的拍着姜潼的后背。
那背上的翅膀此刻也瑟缩着，一如小姑娘此刻小心翼翼的心情，萧昀心疼的不得了，只能不停地哄着，安慰着。
“别哭了好不好？姜岁岁什么时候轻易掉过眼泪，嗯？”萧昀凑到姜潼耳侧，唇瓣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耳尖。
“我才没哭。”姜潼嘴硬，胡乱抹掉眼泪，“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