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沧阑不悦地扫视了云彤两眼,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云彤,“你还说那辰哥已经成家,对你没有丝毫情谊。方才他看你的模样,那双眼睛都快要长在你的身上了。”

    闻言,云彤不由哑然失笑。

    难怪俞沧阑一路上始终不肯与自己多言一句,原来是因为此事。

    瞧着云彤一脸的笑意,俞沧阑不解地别过头,上下打量云彤两眼,沉声道,“你笑什么?”

    “若是被朝堂上那些人知道,堂堂的俞沧阑将军,竟然会吃一个猎户的醋,还不知会被人笑成什么样子呢。”

    云彤越说,笑得越是厉害。

    俞沧阑一时气恼,伸出手,便挡住云彤的后脑,将她一把扯进自己的怀中,俯身便吻上了云彤的朱唇。

    云彤哪里想到他竟然会作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她诧异地抬起头,一脸惊慌失措地盯着俞沧阑,想要推开他,可是这俞沧阑的力道极大,自己便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却也奈何他不得。

    “将军……”

    便在此时,却见夜影一步冲进屋中,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慌张地不知所措,猛然别过头,低着头,不敢多言。

    云彤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真的一把推开了俞沧阑,往后缩了缩身子,立即倒在榻上,用被子捂住面颊。

    “怎么了?”

    俞沧阑瞧着她那副样子,心中便更是春心荡漾,欢喜不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轻松几分。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置办好了别苑。”

    夜影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却也是面色通红,快步走到俞沧阑身边,将手中的地契交给俞沧阑。

    俞沧阑打量两眼,“可是在台庆镇的中心?”

    “最繁华的地带。”

    闻言,被子中的云彤慢慢地探出头,一双眼睛扫视一圈,躲开夜影的目光,望着俞沧澜,不解地道,“你置办了别苑?”

    “既然要在台庆镇待上一段日子,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之中吧。”

    “可是,即便你要置办别苑,也该寻个偏僻些的地方,怎么反而找个繁华地带呢?这岂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俞沧澜却是淡然一笑,身子往前倾斜一二,抬起手,两只手指轻轻地夹住云彤的鼻尖,微微一动,低声道,“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我娘便是要派人寻你,也会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寻找。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住在繁华地带,反而是灯下黑。”

    云彤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俞沧阑年纪轻轻就能无往不胜,果真不是白给的。

    他对于兵法的娴熟程度只怕是这世上之人也难有人超越。

    梅夫人若是想要和他斗,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吩咐去将宅子收拾收拾,还有去请个好些的大夫,前来为少夫人瞧一瞧脚。”

    夜影答应一声,立即拿过那张地契,便是逃命一般地离开了。

    眼瞧着夜影离开,俞沧阑却又握住了云彤的手腕,饶有兴致地望着云彤的双眸。

    云彤心中微紧,身子往后靠了靠,喉咙上下滑动,不解地凝视着夜影,沉声道,“你瞧着我做什么?”

    “这夜影方才打断了,我们重新续上。”

    说完,俞沧阑便躬下身子,冲着云彤的唇瓣便去。

    云彤已经被他占了一次便宜,哪里那么容易上当?

    她立即向后扬动身子,捂住自己的嘴唇,盯着俞沧阑的双眸,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沉声道,“俞沧阑!”

    瞧着她这副样子,俞沧阑的心中却更是欢喜。

    他淡然一笑,不再多说。

    夜影选的宅子在台庆镇的中心,四周的小商贩一应俱全。

    宅子是台庆镇最大的住处,后院之中的假山惟妙惟肖。

    听说,这宅子从前乃是台庆镇的状元住处,后来状元一家都举家南迁,往江南去做生意了,这才将这宅子空了出来。

    那些风水先生们相看过之后,皆说这宅子坐北朝南,风水极佳,若是能入驻这宅子之中,祖孙高中,夫妻和睦。

    夜影说了一大堆,唯独最后四个字引起了俞沧阑的注意。

    他诧异地望向夜影,“哦”了一声,露出几分欢喜的神色,“夫妻和睦?”

    说着,俞沧阑别过头,瞧了一眼云彤。

    云彤被他那样的目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只得装作没有看到,“夜影,你可知道这台庆镇最大的药房在何处?”

    “台庆镇只有一个大药房,就在宅子临街。少夫人可是身子不大舒服?”

    云彤摇摇头,那荀虎草她已经研磨成了粉末,只是要寻个药房才能卖出去。

    此事却不能被俞沧阑知道。

    他最是不喜自己做这些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定然要从中拦上一拦。

    俞沧阑对这宅子十分满意,当日便吩咐人收拾好了宅子,与云彤二人住进了东院之中。

    一连几日,他皆不许云彤下地。

    这脚过了些时日,倒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这日,好容易挨到夜影寻俞沧阑前去正院之中瞧新买的家具,云彤这才带着荀虎草的粉末按照夜影的指路,往药房而去。

    这几日,云彤都未曾离开宅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台庆镇的全貌。

    与那日来的时候不同,今日的台庆镇街道上多出了许多衣衫褴褛之人。

    那些人蜷缩在角落之中,有的还抱着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云彤不解,却听到身侧两人闲谈。

    “今年怕是不好过了。”

    “是啊。这北部水灾,偏生将军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就连一个能赈灾之人都没有。你瞧瞧,这些难民都已经涌到了咱们镇上,只怕是不久就会涌进京城了。”

    “这将军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呢?若是有将军在,这一切岂不都是小事?”

    原来是北部的水灾!

    云彤放慢了脚步,不时别过头,瞧着街角的那些人,这些人当中有老有少,皆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还好些,至少能有一口干粮。

    可是有的,却已经是口干舌燥,命垂一线。

    云彤买了些馒头包子分发给这些人,一时之间被众人视为女菩萨一般。

    瞧着他们这幅样子,云彤的心中也是不忍。

    看来,当日徐思前来,只怕就是为了寻俞沧阑前去北部赈灾。

    这些年,朝堂中的大小事宜全部都落在俞沧阑的身上,天下百姓也视俞沧阑为自己的救星。

    照着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俞沧阑早晚要回京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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