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春花与正正 > 第95章 “囫囵案”
    人打都打了,不妥也无法挽回了。加之严肃清官衔比吴县令高,又有皇帝御赐的金牌护身,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能拿他几何?

    谢飞花见严肃清一脸淡然,便更不操心了。我家男人有能耐,这点小事儿自是能办好的!

    一行四人就这么拎着被揍得一脸狼狈的地方官的宝贝儿子,有恃无恐、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平玉县”县衙。

    一行人前脚还未踏进县衙,便有衙役飞快地跑向后堂告状去了。

    一行人因押着吴县令的儿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县衙大堂。不多时,便听见匆匆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

    一路上低着头犹如鹌鹑似的吴少爷,一听见脚步声,蓦地抬起头,声音凄凉地喊了声:“爹!”

    随着吴少爷这一嗓子的“嚎丧”,县太爷吴达晖立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一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被揍成猪头的宝贝儿子。

    县太爷脸一抖,无比心疼地冲着吴少爷喊了声:“我滴儿啊~~”

    谢飞花身子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撒了手,仿佛扔了个“烫手山芋”一般。

    吴少爷解了缚,一个踉跄扑进县太爷老爹的怀里,“嗷嗷”大哭,边哭边控诉严肃清与谢飞花的“罪行”:“爹,他们打我!”

    县太爷心疼地捧着宝贝儿子那张脸,一个劲地对着吴少爷乌青的眼圈吹气,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吴少爷伤情似的,边吹边心疼:“我的儿啊,你怎被打成这副模样了?爹都快认不出你了……”

    在一旁看戏的司辰逸闻言,“噗”地笑出声来,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魏冰壶:“这县太爷当官真是可惜了,就该带着他这宝贝儿子一道去戏班子。欸,你听见县太爷刚才嚎的那一嗓子吗?中气十足,完全不输那些练家子!”

    魏冰壶对司辰逸是彻底无语了,他还真把“麻烦”当戏看了,压根儿忘了自个儿还站在别人的地盘上。

    谢飞花挨着严肃清,严肃清一脸淡漠地瞅着吴家这对活宝父子。

    两人在那儿期期艾艾了半晌,才想起“肇事者”还理直气壮地怵在大堂上。

    “来人,将这四个行凶者拿下!”

    吴县令总算干起了正事儿,一开口便是要替自个儿的儿子做主。

    司辰逸当即翻了个白眼,不愧是亲儿子,这当官的爹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行凶者”的名头安在他们的脑门之上。

    这动手的明明只有严肃清与谢飞花二人,他不过勾搭了个卖簪花的小姑娘,魏冰壶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勾搭小姑娘,这与“行凶”有何关系?当真冤枉。

    不过这一声“冤枉”不必等司辰逸喊出口,就在衙役们即将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时,严肃清亮出了他的“渔符”。

    吴县令瞬间软了腿脚,“噗通”一声跪在了严肃清面前,其余人员见县太爷都跪下了,连忙放下武器,接二连三地乌央央地跪了一地。

    吴少爷一脸震惊地望着自个儿的老爹:“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跪他?”

    吴县令用力拽着吴少爷的衣袍,将他一把拉倒:“跪下!你个混/账东西!”

    司辰逸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谢飞花也好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这对父子,魏冰壶彻底无语,刚才还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瞬间就翻了脸,从“亲儿子”变成了“捡的来的儿子”,令人啼笑皆非。

    “不知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大人,恕罪,恕罪……”吴县令抹了把额上渗出的冷汗,又道,“冲,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恕罪……”

    一连数个“恕罪”,吴县令是当真怕了。

    果然官高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高了好几级。

    严肃清面无表情,冷漠地绕过跪在地上的吴氏父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撩衣袍,

    坐了下来。

    司辰逸、魏冰壶疾步上前,一左一右地立在了严肃清的身后,谢飞花无官无职,只在堂下立着,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谢飞花抬眼看了坐于正中的严肃清一眼,心里暗暗称赞,不愧是本阁主看中的男人,果真英气逼人,瞧瞧这坐镇堂中的神气,简直举世无双!

    能在公堂之上如此心猿意马地欣赏自家男人,谢阁主当真是独树一帜,非凡人也。

    严肃清自然感觉到谢飞花那热切的眼神,心里已然被小野猫挠得火急火燎,面上却还要佯装出冷漠的神情,着实为难英明神武的严大人了。

    严肃清一归位,跪着的衙役抬眼瞅了堂上一眼,见严肃清这架势,觉得上官是要升堂审案了,但偏偏未有人喊一声“升堂”,于是跪在地上互相使着眼色,也不知当起不当起。

    立在一旁的谢飞花见了,好心地提醒道:“还跪着做甚?还是都犯事儿了,等着大人审你们呢?”

    谢飞花此话一出,跪着的衙役们纷纷起身,迅速归位站好。

    吴县令犹豫着是否也要起身,就听堂上惊堂木一响:“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速速招来!”

    吴县令身子一抖,完了,这是要审他呢!……

    吴县令被严肃清这一喝,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自个儿为官以来办的各色差事,他一向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不给自个儿找麻烦,也不给上官添麻烦,虽政绩平平,但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严肃清让他交待,他也不知该交待什么,竟“下,下,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吐出来。

    “吴大人,您这什么毛病?”

    司辰逸看不过去了,经不住出声道。

    “下,下官一紧张就,就结巴,还请大人见,见谅!”

    吴县令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

    跪在他手边的吴少爷更是一身冷汗。他不知严肃清到底是何来头,但见自家老爹怕成这副熊样,便知这一干人等皆不好惹。想到自个儿先前对严肃清与谢飞花的所做所为,吴少爷忍不住地直冒冷汗。

    谢飞花瞥见吴少爷缩着身子,头低得都快磕地了,恨不得将自个儿埋到地底下的怂样,瞬间乐了,禁不住开口逗弄起吴少爷:“我怎么记得,吴少爷似乎曾经说过,想将严大人收入府中,金尊玉贵地养起来?”

    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吴少爷,蓦地这么被谢飞花给拎了出来,简直比当中曝尸还难受。

    “胆大包天的混/账/玩意儿!看我不打死你!”

    不等吴少爷开口,吴县令便一巴掌地呼在了自家儿子的后脑勺上,又要上手继续打,被严肃清给喝住了:“公堂之上,岂能容尔等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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