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你可好些了?”
司辰逸还不忘关心谢飞花。谢飞花冲司辰逸笑了笑:“已不妨事儿了,严大人的药甚是好用。”谢飞花转向严肃清,假模假样地冲他道了声谢。
严肃清虽知谢飞花话里有话,那药到底如何起的作用,他二人最为清楚不过。但碍着外人的面儿,严肃清还是得同谢飞花客套一番,还了个礼,道声:“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魏冰壶全程看着严肃清与谢飞花一脸淡定地演着戏,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何感觉。
就在司辰逸即将向严肃清询问他给的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奇效时,严放州及时上了楼,朝站在走廊神情各异的众人行礼道:“晚膳已备好。”
严肃清点了点头:“都下去用饭吧。”
说完率先往楼下去,谢飞花连忙跟上,司辰逸见人走了,也就将要问的话吞回去了,跟着一道下楼,魏冰壶走在最后头,纷纷去了一楼。
六人照例按以往的位置坐好,用膳时默契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闲话,皆缄口不提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事情,直到用完膳去了司辰逸的房间,严放州陪影戚戚在外头放风,四人才说起了正事儿。
司辰逸说了今早去见顾惜柳的事儿,并将“花牌”拿了出来。
谢飞花一见顾惜柳给的“花牌”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花牌”顾惜柳显然是要给谢飞花看的,想来当司辰逸自报了家门之后,顾惜柳便知他是随谢飞花同行之人,这才故意不见司辰逸,让他携着“花牌”回来,约着夜里一见。
“晚上我随你走一趟。”
谢飞花把玩着手里的“花牌”对司辰逸说道。
“行啊,”司辰逸笑道,“没想到谢兄对这琴姬也感兴趣。”
“谢阁主深谙音律,自然对琴姬颇为了解,比如京都的紫玉姑娘。”严肃清抿了口茶,也不看谢飞花,依旧面无表情,不知内情之人听来,不过只是随口之言,可当事人谢飞花却暗暗叫苦,自家这个醋坛子,怎还未将“紫玉姑娘”这一茬给揭过去呢?
谢飞花连忙赔笑:“严大人说的哪儿的话?本阁主对什么‘琴姬’、‘歌姬’的,概不感兴趣!”
“哦?原来还有‘歌姬’。”严肃清冷冰冰地接了一句。
谢飞花心内暗叫了声“完了,出大事儿了”!严肃清不愧是“大理寺”的当家人,敏锐的洞察力令谢飞花毛骨悚然,这琴姬的事儿还没翻篇儿呢,又给自个儿安了个“歌姬”?!虽然都是他少不更事时造下的孽,但明察秋毫的严肃清严大人,岂能如此轻易便让他糊弄过去?!
谢飞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什么‘歌姬’?没有的事儿!本阁主才不知道什么‘歌姬’、‘舞姬’!!!”
严肃清:“………”
话刚出口便后悔的谢飞花:“………”
唯一知情的外人魏冰壶:“……”
一脸迷茫的司辰逸:“……”
瞬间屋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谢飞花隐隐觉得背上似乎冒出了冷汗。魏冰壶在心里默默为谢飞花点了根蜡,这下真是谁也救不回来了……
严肃清周身寒气“噗噗”地直往外冒,司辰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懂个屁!!!
谢飞花在心内怒吼,回了司辰逸一个可以杀死人的眼神。
魏冰壶默默地转过了头,实在不忍卒睹。
严肃清纤长的手指在茶盏边来回摩挲着:“风流啊……”
谢飞花一激灵,完了,“祖宗”这是真生气了!……
魏冰壶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地咳了一嗓子,这才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上:“什么时候动身?”
“半个时辰后出发,如何?”
司辰逸提议道。
谢飞花一直在拿眼偷瞄着严肃清,见严肃清的脸色似乎稍有缓和了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给魏冰壶递了个感激的眼神,魏冰壶全当没看见。
“严大人以为呢?”
谢飞花小心翼翼地咨询着严肃清的意见。
严肃清抬眼盯着谢飞花,谢飞花朝严肃清硬挤出了个阳光灿烂、人畜无害、极为无辜又似乎在无声求饶的讨好般的笑容,严肃清眼神在谢飞花身上停留的时间极短,谢飞花却觉得如过三秋,只听严肃清冷冷开口:“本官也去。”
“你也要去?!”
不待众人反应,司辰逸已经惊讶地连嘴都合不拢了。天啊,他没听错吧?严肃清竟然主动要求去烟花之地?
“快,掐我一把,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司辰逸将胳膊递给了魏冰壶。
魏冰壶乐意之至,毫不犹豫地在司辰逸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司辰逸一蹦三尺高,张口便爆了粗口:“草,你他/妈的是想杀人吧?!”
魏冰壶抬眼看着拼命揉胳膊的司辰逸,明显能看到掐的那种已起了淤青:“不是你让我掐的吗?出力不讨好,以后别找我。”
司辰逸被魏冰壶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拿眼神瞪他。魏冰壶完全无视司辰逸,悠哉地喝起了茶。
严肃清自然知晓司辰逸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这“春香楼”他本不想去,但却被谢飞花之前的“风流史”给彻底刺激了,虽然心里知道这顾惜柳是“探密阁”之人,与谢飞花自然不会有什么,可就是不想让谢飞花独自去这烟花之所。可这理由自然不能宣之于他人,严肃清瞥了谢飞花一眼,谢飞花连忙正襟危坐,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
“顾惜柳是谢阁主的人。”
严肃清开口道。
谢飞花连忙接话:“欸,严大人说错了,她不是本阁主的人,只是隶属‘探密阁’而已。”
司辰逸不明就理:“这有何区别?”
谢飞花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还好司辰逸并未想得到谢飞花的回答,又自顾道:“竟是‘探密阁’之人,谢阁主怎不早告知于我?”
司辰逸想到今早还费尽心力跟那叫惜月的小丫鬟下了一局棋,若是早知是谢飞花的人,他还费什么劲儿?
谢飞花满怀歉意地看着司辰逸:“抱歉,想着做戏做全套,为了迷惑旁人,所以才与严大人决定暂时不告知司少卿,让司少卿受累了,着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