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逸说有刺客的消息,是诓周博远的,为的是拖住周博远,给严肃清与谢飞花创造机会。至于丁铃,谢飞花早托慕容料理了,不知在哪个角落里长眠,连个影都找不着,何谈行踪?
司辰逸便拉着周博远,沿着街挨家挨户搜查,周博远被拖得无暇分身。
严肃清与谢飞花掐算着时辰。
“司少卿应该开始行动了吧?”
严肃清点点头:“到时辰了。”
“他可拖的住?”
“放心,清宴平日里虽然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啊湫—”
正搜到第三家的司辰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
“少卿大人莫不是染了风寒?可要请个大夫瞧瞧?”
周博远一脸关切地问道。
司辰逸看着周博远关切的模样,心内暗笑:这厮怕不是正等着他身体不适,好鸣金收兵呢!
司辰逸意味不明地一笑,抬手拍了拍周博远的肩:“本少卿的风寒事小,找刺客才是正经事儿。我们大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谢文书,就等着找到刺客为他出气呢!作为下属,自当为上官分忧,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这点风寒算什么?你说是吗,周大人?”
“是是是,司少卿所言甚是!”周博远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司辰逸都将严肃清给抬出来了,他这个下属,又岂敢不尽心尽力?
“你俩,去那边搜搜!错过了贼人,本官拿你们是问!”
周博远指使着衙役,将这户人家里里外外搜得个仔仔细细,一个角落都不敢放过。
司辰逸看着周博远卖力的模样,不禁冲一旁的魏冰壶挤了挤眼,魏冰壶冷冷看了司辰逸一眼,并不打算搭理他。
看司辰逸这兴高采烈、上蹿下跳的模样,哪是染了风寒,想是不知得罪了谁,正在一个劲地骂他呢!
周博远抽不开身,奚家人自然更坐不住了。知周博远正陪着司辰逸拿人,奚家家主——奚如贵,便带着奚九安及一众家丁,直奔码头,亲自监工去了。
杨博辛一见奚,便满脸带笑地迎了上去:“奚老爷,您怎亲自来了?这等小事交给卑职便是。”
奚如贵身边阿谀奉承之人数不胜数,自是看不上杨博辛这副谄媚模样。连个眼风都不愿给他,只冷冷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请老爷放心!”
杨博辛如未察觉奚如贵对他的鄙夷一般,点头哈腰地跟在奚如贵身边,小心伺候着。
奚如贵在杨博辛的带领下,亲自查看着码头的情况。
突然,一声“哎呦”,奚如贵一行人便看见了前头不远处,一名正扛着盐袋往船上去的一名老船工,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白花花的盐如天上飘下的雪,从散开的袋口撒了出来,铺了满满一地。
还不等奚如贵发作,杨博辛便先上了前,不等老船工爬起来,便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了老船工的后背上。刚直起身的老船工,当即面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一个劲儿地抽搐着身子,再爬不起来。
衙役们应了声“是”,便面无表情地将地上半死不活的老船工给抬走了。只听“噗通”一声,想是老船工被扔下了水,连呼救都不及喊上一声,便被没了身影。
司辰逸遛了周博远几条大街,几个胡同,一向多疑的周博远,终是意识到了事有不对。
周博远盯着走在前头的司辰逸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司少卿,这条街已经搜查过了。”
周博远突然出声叫住了司辰逸。
“哦?是吗?那就搜隔壁那条街。”
司辰逸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语气里不难听出敷衍与随意。
司辰逸话刚说完,他身边的魏冰壶便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惜,魏冰壶的提醒已然来不及了。
猾如狐狸的周博远,显然从司辰逸这漫不经心的回答中,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司辰逸被魏冰壶扯了袖子,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时,不自觉地住停了脚步。后头跟着的周博远一行,已然早已停了脚步,与司辰逸、魏冰壶拉开了一段距离。
司辰逸心里“咯噔”一下,与魏冰壶对视一眼,二人僵僵回过身来。
“下官斗胆问司少卿一句,这捉拿刺客的线索,是何人所提供?”
周博远捻着两撇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司辰逸与魏冰壶。
“酒楼里的小厮。”
“药堂里的伙计。”
司辰逸与魏冰壶同时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二人便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当即互相改口。
“药堂里的伙计。”
“酒楼里的小厮。”
得,又多此一举了。
“你怎不顺着我的说?”
司辰逸埋怨地瞪了魏冰壶一眼,魏冰壶回了司辰逸一个白眼:“白痴。”
周博远现下是彻底明白了,敢情司辰逸与魏冰壶真是在遛他呢!
司辰逸与魏冰壶自知暴露了,也不再藏着掖着,竟当着周博远的面,开始互相责怪了起来。
“你怎跟本少卿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呢?好歹共事了许久。”
“呵呵,也没见你跟严大人有半分默契。”
“瞎说,本少卿可是大人最得力的左右手!”
“大人不瞎。”
“喂,你怎么说话的?”
“嗯?有意见?”
……¥%@¥&……
周博远站在不远处,看着已将他完全忽视,吵得不亦乐乎的司辰逸与魏冰壶,突然眼中寒光一闪:“来人!”
“在!”
“去驿馆将严大人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博远眼皮一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司辰逸来回拖延他的时间,自然不单单只是为了遛他,肯定有其它阴谋。周博远往深处一想,便猜到了司辰逸的目的。于是连忙派人去驿馆查看,若他所料不错,严肃清与谢飞花定然已不在驿馆内。至于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