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春花与正正 >第 153 章 有意而为
    “他说的人,指的是我吧?”

    谢飞花竖起食指,指了指自个儿,眨巴着一双有神的桃花眼,望着严肃清,一脸纯真地问道。

    严肃清皱起的双眉瞬间便舒展开了,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谢飞花的头,语气里满是温柔:“对,是你,是我家的小猫儿。”

    谢飞花见严肃清不再皱着眉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眯成了一条线。

    严肃清先前也是受了谢飞花的提醒,才意识到沈重晰那支箭为何会射向周博远。

    谢飞花对严肃清说的是:“沈大人的夫人,是柳国公家的千金。”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国公膝下统共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便是沈重晰的夫人——柳依依。当初柳依依要下嫁沈重晰,柳国公自是不允的。可柳依依心意已决,非沈重晰不嫁。又是绝食,又是闹着要削发为尼,这才逼得柳国公不得不将自个儿的宝贝女儿,下嫁给沈重晰这个“兵痞子”。

    不过好在沈重晰也争气,靠着挣来的军功,当上了“青州知府”。至于晋升之路中,到底有没有柳国公的参与,便不得而知了。

    而柳国公家的大女儿,更是大有来头,当朝太子的亲生母亲——宜贵妃。

    理清这一层,便知沈重晰的箭,是为谁而射出的了。

    也就是说,从“姚家村”开始,到现在“私盐案”,幕后之人便是来自宫里的宜贵妃。但严肃清知宜贵妃不过是明面上的那个人,实际真正获利之人,应该是当朝太子。

    而这几条线,便是太子的“钱袋子”。

    太子需要银子,而且需要大量的银子,这事儿不难理解。毕竟笼络人心的最好方式,便是给予对方足够的诱惑,令他无法拒绝的诱惑。“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直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太子这是在铺路啊……”

    严肃清能想到这一层,谢飞花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严肃清点了点头:“毕竟‘皇位’于他而言,也不是板上钉钉之事。”

    “你是指二皇子?”

    “嗯,”严肃清抬手揉了揉谢飞花的头,“聪明。”

    二皇子乃是已故皇后的嫡出皇子,按理说“太子”之位应该传到他的手上。可偏偏皇后亡故,宜贵妃得宠,有荣登后位之兆。加之宜贵妃之子论年纪,是皇帝的长子,加之有枕边风的加持,便顺理成章地承袭了“太子”之位。

    可即便成了“太子”,宜贵妃也未被封为皇后。前皇后亡故前,也替自个儿的儿子做了打点,二皇子在朝中也是有拥趸的,于是无形中,朝中形成了几乎势均力敌的两股势力。

    “看来,太子是想打破平衡了。”

    谢飞花抬手揉着严肃清皱紧的眉头:“打破便打破呗,与你我皆无关,何必操这劳什子的闲心?”

    严肃清点了点头,便携着谢飞花离开了大堂,将一切真相,掩藏在这“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

    严肃清的上呈折子中,详细阐述了付思道忍辱负重,收集证据之过程,为其邀了功。想来不久,朝廷的任命文书便可下达,付思道也算熬出了头,守得云开见月明。

    严肃清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使命,也不着急回京。毕竟难得来“登州”一趟,便决定与谢飞花一道,领略领略“登州”的风土人情,欣赏下沿途的美丽风光。

    谢飞花自然乐意,加之奚家势力正逐步被铲平,“登州”城便不再是铁桶一块,原本插不进的暗桩,现下露出了缝隙,谢飞花便借机做了安排。

    白牡丹的“百花楼”分店,已在“登州”选好了址开来,筹备完毕后,便能择个黄道吉日,开张大吉。因当地的“湘宜坊”已有了基础,百小楼的“长乐坊”很难再分一杯羹,所以便不打算在此地另做安排。有白牡丹的“百花楼”,再加上金元宝的暗中张罗,暗桩也布得差不多了,自不必他再出手。

    这一系列事宜,谢飞花自不会亲自张罗,只是将消息传给了谢飞鹰之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只想着与严肃清游山玩水,培养感情,弄得谢飞鹰苦不堪言,不得不亲自赴“登州”一趟,盯着各路人马行事,忙得脚不沾地,连见一见谢飞花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当然,谢飞花不会因自个儿坑了自家堂弟,就生出半点儿愧疚之心。他打心眼里认定谢飞鹰天生就是个劳碌命,谁让他姓谢,还比自个儿小呢?就得认这个命!

    谢飞鹰真是有苦说不出,严肃清也只能对其报以同情

    ,毕竟他是谢飞花的人。

    严肃清将“登州”一案收了尾,便将一切事宜全权交给了暂代知府之职的付思道,同谢飞花商量好了,翌日睡到自然醒后,便出去游玩。

    打算是这么打算的,二人也愉快地做了些睡前“运动”,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反正明日无事,不必早起,放纵些也是不妨事的。可人算不如天算,翌日,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严肃清的房门便被人“咚咚”地敲得响亮。

    严肃清勉强睁开还在打架的眼皮,眉头拧成了一团。怀里的谢飞花捂起了耳朵,闭着眼睛抱怨了一句“吵死了”,就将头埋进了被窝,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严大人!严大人!下官付思道,有要务同严大人商讨!”

    付思道催促的声音,不停地钻进严肃清的耳内,他想无视都不行。只得强打着精神,挣扎着起了床,披上衣裳,打开了门。

    付思道敲门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就被严肃清突然打开的房门给吓了一跳。

    严肃清明显带着被扰了清梦的怒气,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形,可付思道向来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憨货,自然未曾意识到严肃清正对他抱有满腔怨怼。

    付思道收回想继续“砸”门的手,向后退了一大步,对只批着单衣的严肃清行了一礼:“下官付思道,拜见严大人。”

    严肃清满头黑线,并未理会付思道的礼,只是转过身,将房门给掩上了,借着背对着付思道之机,将心头的怒气给往下压了压。

    “何事?”

    严肃清回过身,语气冰冷地问道。

    付思道不会看人脸色,加之严肃清除了对着谢飞花,面上神情能够生动一些,其余时候皆是冷着一张脸,这就更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怒还是喜。

    付思道听严肃清问话,便自行行完礼就起了身,从袖兜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满脸焦虑地对严肃清回道:“大人,下官自接手了登州事务,才发现其中有许多问题,下官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烦请大人指点一二。”

    严肃清看着付思道那浓重的黑眼圈,布满血丝的双眼,知他是熬了整整一夜,便彻底没了脾气,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先下去等着,本官换身衣裳便来。”

    付思道这才发现,严肃清只潦草地披了件单衣。

    “下官遵命。”

    付思道转身便走,准备到大堂里等着严肃清。可刚迈了一步,又忍不住回头对才打开房门的严肃清嘱托道:“大人请快一点儿,问题着实不少。”

    严肃清眼皮跳了两下,硬生生压下心里死灰复燃的小火苗,哑着嗓子回了句:“知道了。”

    所幸严肃清素养高,一个即将出口的“滚”字,被他吞了回去。

    付思道得了严肃清的回应,这才满意地屁颠屁颠地下了楼。

    严肃清进了屋,发现谢飞花还是被吵醒了。

    谢飞花趴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怎这么烦人呢?”

    谢飞花的语气满是抱怨,但因刚睡醒,不自觉地带了些鼻音,黏腻地直挠严肃清的心。

    严肃清默默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将体内几欲窜起的邪火,用极大的忍耐力给压了下去。

    严肃清只觉这一大早,真是不够他上火的!

    “我去看看,你且歇着。”

    严肃清背对着谢飞花更起了衣,本还睡眼朦胧的谢飞花,一见严肃清裸/露出的后背,立马眼睛里闪出了光。

    严肃清即使背对着谢飞花,也感觉到了谢飞花留恋在他身上不走的视线。严肃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加快更衣的速度。

    “严大人,大清早的便这么撩奴家,不太好吧。”

    严肃清听见了谢飞花轻轻的笑声,只得转过身:“有事儿要做,你莫要浪。”

    谢飞花“嘿嘿”一笑,故意将里衣的领口又拉宽了些,一侧香肩半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塌上摆出了一个极为撩/人的姿势,用带着鼻音的嗓音,用那双媚人的桃花眼,对严肃清送了一道秋波:“大人说什么呢?奴家怎听不懂?”

    严肃清只觉体内邪火“突突”地跳,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暗念“清心咒”,走到塌边,塌上的谢飞花继续不遗余力地撩拨严肃清,严肃清掀起被子,谢飞花以为自个儿“奸/计”得逞,谁知下一刻,严肃清就将他用被子从头到尾包裹严实:“盖好了,莫要着凉。”

    谢飞花瞬间哑然失笑。

    严肃清看着谢飞花僵硬的表情,不禁扬了扬嘴角,在谢飞花额上落了个吻:“好好休息,我去去便回。”

    谢飞花无奈地看着“弃他而去”的严肃清:“真是天下第一能忍之人,哼!”

    “过奖。”

    严肃清坏坏一笑,草草洗漱完毕便出门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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