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这样吗？
心心念念着她，看不得她与别人站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尽管他有时觉得这女子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他也能想对待被人那样轻而易举让人灰飞烟灭。
但他还是没有。
为了她，都舍不得伤害她身边人，出手的前一刻还在想着，这样做会惹她伤心。
这就是爱情？
帝绯像是恍然，但是被抹去了情感的他，还是很恍惚。
被抹去了情感……
男人揉着眉心，看来要去九重天一趟了。
帝绯站在少女面前，隔着一层红盖头，他看到了里面人的样子，与外边的张扬自信不同，现在的她双眼无神，不似成亲的喜悦，看来她本人还是有意识，甚至不甘心这场梦境继续下去，在挣扎着。
夫妻对拜！
眼看着两人就要缓缓拜下，外边却有人高声喊道：“慢着！慕九玄，你夺我夫君，当初我将你当成我姐姐，现在你将我的一切都夺去，今日，我便要将这一切都夺回来！”
帝绯转头看去，是一位女子。
那原本还和慕九玄拜堂的男人看到她，便如同看到了最爱的女人，眼中都是爱意。
他松开新人本该拉着的红绸，朝着那女人跑去。
慕九玄恍惚的跑几步，伸出手来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没有！我没有抢你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慕九玄掀开红盖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你还要狡辩！”那位女子指着脸上的一道细微的伤痕，看起来是新伤，甚至过不久就要痊愈了，“这就是你留给我的，若不是我躲开了，你那一刀是要捅向我胸口的。”
慕九玄看着男人，“你觉得是如此？我若是要捅向她胸口，她早就死了，你以为她能躲得过？！”
但是眼底只有心爱之人的男人什么都不顾，那女人说的话便是真的。
“杀了她，我们一起杀了她，将她抢走我的一切夺回来，好不好？”女人在他耳边说的话像是妖女在蛊惑的低喃。
“好，杀了她，杀了她。”
男人高呼起来，帝绯看到这里的画面突然变幻，扭曲起来。
全部宾客都在高声呼喊，“杀了她杀了她！”
慕九玄换了一身红色锦衣，站在高空之中，往下看。
她神色悲悯，道：“我护你们十年，你们却为了所谓的天灾要将我献祭？”
“你该死！你是妖怪！”
“对，杀了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天灾！你该死！”
少女狂笑两声，“那我偏偏不让你们杀我！”
说罢，便化为一道流光离开。
帝绯追在她身后，看着她来到一间破旧的农家，里面有一位男子，见她过来笑了笑，“阿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慕九玄跑过去在桌子旁坐下。
她嗅了嗅一桌子的菜，眉尖抖动一下，男人没有发现，但是帝绯却发现了。
“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男人催促她。
少女毫无防备之心的夹了一口到嘴里。
将整桌子的菜吃了一大半。
再次醒来之时，她躺在木床之上，四肢被绑着。
“你，你要干什么？”慕九玄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他在慕九玄的胸前比划着，“我要你的心。”
“要我的心？”慕九玄恍惚，“为什么啊，你把我放开好不好？我的心，我的心……”
“我要你的心给我妻子治病，他们说，你是千年狐妖，心脏可以治病，”男人几乎冷酷的说道，他的双眼间是癫狂的喜悦。
“你的妻子，你怎么会有妻子？你说了会娶我，会照顾我一辈子！”
“你在做梦，人妖殊途，”男人拿着刀几乎要刺下去。
少女还在床上摇着脑袋，不敢相信，“你说了要娶我，结果就要我的心？都是骗子，都是骗子，都要我死，为什么？为什么？”
慕九玄一边摇头一边流泪，“为什么都要我死？”
“因为你是妖。”
“我是妖……我也不想我是妖……”
那把匕首刺进她的胸口，匕首上的寒凉还能被她感受到，她咬着下唇，眼中是悲戚的。
看着自己的心被拿在手中，飘在空中的灵魂看着它被熬煮成粥，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口一口喂给床上病危的人。
“怎么会这样啊，”她低声喃喃道。
帝绯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一起飘在空中，现在慕九玄本身的意识已经不多了，再过不久，她恐怕会忘记自己还在睡梦中。
但是现在的慕九玄看不到帝绯。
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却从她身上穿过去。
“慕九玄，你该醒了，”帝绯道。
慕九玄像是感应到什么，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少女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周边的空间扭曲变幻，慕九玄被吸入其中。
他们来到一处荒芜的戈壁。
到处都是黄沙，没有人迹，慕九玄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脚上的鞋子的底都快磨掉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慕九玄低声叫了几声，便昏倒在戈壁之中。
帝绯等在一旁，想要将人叫醒，可是连她醒着的时候，都听不到自己声音，更何况现在。
片刻之后，有人经过。
几个汉子。
长得很普通，皮肤黝黑，跟着两匹骆驼，骆驼上面还有货物。
什么货物？
是人。
“这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哟，长得还真不错。”
几人对视，然后淫笑两声。
“看这样子也快要死了，死了也就死了，不如让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帝绯浑身的气息降到冰点，阴沉这看着那几个人，眼神在几人脸上剐过。
“哈哈哈，可以可以，大哥先来。”
帝绯一直握着拳，“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
男人闭上眼睛，沉寂片刻，原本还以为他是要袖手旁观，但是男人睁眼之时，周围的空间波动两下。
他竟然跨过时间和空间，一巴掌狠狠的将伏在慕九玄身上的男人拍开。
仅仅是一招，便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