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暗无光,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少年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双眼无神的睁着,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握着易拉罐酒瓶,房间里静的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清,给这个房间凭空添加了一份诡异。

    这几天他一直这样,张嫂看的心疼,在旁边劝了几次都没起作用,他的身体一天一天的消瘦了下去,就像是一只在天空中摇摆着要坠地的风筝。

    易故是恨何初的,恨她抛弃了自己,恨她一声不吭的走掉,连她去了哪里他都不知道。

    过了一周后,易言来了。

    易言去了他的房间,易故正像个丢了魂的傀儡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生气。

    “你就这点出息”易言皱了皱眉,走到沙发椅上坐下了。

    “滚”易故眼皮都没有抬。

    “一个女人罢了”

    “你很开心吧”易故握了握拳,他恨自己的无能。

    “他们自愿走的,没有人逼他们”

    “是吗,我们易总可真是个大好人”

    “你不用这样要死不活的,你对公司还有用”易言冷嗤了一声。

    “易总还真是会做生意”易故咬了咬牙,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自那天之后易故便像是恢复正常了,但整个人阴沉沉的,话也少了,张嫂觉得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阴暗的少年了,甚至于比以前更加的黑暗孤僻。

    何初在小镇上安定后,便要开始寻找工作了,小镇上的工作机会毕竟少,没有跟她专业对口的工作,她最终找了一份服装销售的工作。

    即便工资不高,但好歹能赚些伙食费,以后再慢慢找其他工作,只有吃饱了才配谈梦想,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姑娘了,现实很残忍。

    自从离开怀城后,她不止一次的想起易故,她把他丢了,她没有信守自己的承诺,每次从梦里惊醒,她都觉得自己活该。

    由于费用开销过大,何远节拒绝了继续住院,无奈何初把他接回了家里照顾,好在有何母在,何初不至于很累,但也并不轻松,每天起早贪黑的。

    天微微泛白的时候,何初像往常一样,走路去服装店上班,因为距离不远。

    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上衣,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干净利落。

    毕竟是小镇里的服装店,说是服装销售,但也要干许多其他的活。服装店加上老板才总共3个人,和另一个服装店的员工小睛把货物从仓库搬出来后,还需要摆在店面上。

    “累死我了”小晴抬手扇了扇风,躺在椅子上看着何初摆衣服。

    “何初,你为啥来这么个小地方打工,你都大学毕业了,可以去大公司啊”小睛是本地人,初中没有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所以她觉得何初大学都毕业了,是个顶厉害的人物。

    “为了吃饭啊”何初锤了锤酸痛的肩膀,高中那会被沈洁踢的那几脚,估计落下旧伤了,虽然易故给她按摩了很久。

    如果何初留在大城市里,她肯定可以找一份比现在体面又挣钱的工作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的实习期都没有结束就匆匆辞职了。

    “哼,真是小材大用,不对,是大材小用”小睛嚎了一声。

    之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毕竟是销售,受到客人的刁难是常有的事,何初觉得自己自从在这上班以后,心理承受能力都强大了不少。

    忙碌了一天后,何初踩着昏暗的路灯回了家,何家父母还在等她吃饭。

    “爸,妈,都说不要等我了”何初把鞋子脱了放在鞋架上,他们在这租的房子比较老旧了,墙壁上斑驳的痕迹很明显,两边墙壁都黑了,是两室一厅的屋子,虽然老旧,住的倒也舒服。

    “初初,你把工作辞了吧,太辛苦了”

    “爸,我如果在家闲着会发霉的”

    何远节并没有告诉何初他收了易言的钱,他也没脸对女儿说。

    何父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太没用了,以前要女儿去易家才保住了自己的工作,现在又为了那笔钱让女儿断送了大好前程。

    ……

    易故正跟王之译他们在酒吧喝酒,由于沙发在背光处,光线若隐若现,易故一个人斜躺在沙发上,正拿着酒杯晃着,里面的红酒有好几次快要撒了出来,整个一幅生人勿进的样子。

    “易故,快过来,这不梁深原那小子吗”王之译扯了扯易故的脚,被易故一把踢开了。梁深原自上次被何初打了以后,又找了好几次易故的麻烦,不过结果还是被打。

    “关我屁事”易故继续仰躺在沙发上。

    梁深原明显也看到他们了,正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哟,还真是有缘”。

    “鬼跟你有缘”王之译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既然遇到了,就叙叙旧吧,咱也算老熟人了”梁深原哥俩好的坐在了王之译旁边,王之译往陈生那边靠了靠没搭理他。

    “上次那妹子呢,他妈的太有种了,打的老子肩膀现在都疼”梁深原抬了抬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这句话后,周身的气压顿时下降了,特别是易故那边,散发着丝丝冷气。

    “咋了,人妹子不要你了”梁深原突然抽风一样笑了起来。

    “他妈的,闭嘴”王之译真想把这货嘴巴给撕下来,自从何初离开后,谁提何初谁倒霉,就这傻逼往枪口上撞。

    “我看你是找抽”陈生啧了两声。

    “你说的对,她不要我了”易故似乎赞同的呵了一声。

    王之译在心里为梁深原默默的点了根蜡,谁都知道这是易故发火的征兆。

    果不其然,易故手里的酒杯朝着梁深原砸了过来,然后他整个人朝着梁深原扑了过来。

    最后,要不是王之译和陈生拉着,估计梁深原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易故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黑着脸“我先走了,单记我账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了。

    鼻青脸肿的梁深原哭嚎着“我他妈都不跟他计较了,他居然打老子”

    “不打死你算你命大了”王之译抬脚踢了踢他受伤的腿。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