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警员重复一声，不再说话。
笔在纸上的声音刷刷，俞思菀看了好几眼，踌躇地问出声：“我可以洗刷嫌疑了吗？”
“很抱歉，暂时还不可以。”警员合上本子，两人一前一后地站起来，“根据俞小姐您的回答，您确实是洗刷了在自己身上一半的嫌疑，但是依旧有嫌疑存在的。”
“那我怎么样才能出去？洗刷完我身上所有的嫌疑？”俞思菀抬眼，她越发越觉得自己走出警局无望，甚至是无稽之谈。
眼下，警方找到的涉事人员只有她一个，另一个指纹究竟来自哪里，谁都无从得知。
“可以是那么说。只要俞小姐不包庇你的同伙，并且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我们也只是按照流程办事，其他的都取决于你的手里。”
两个警员说完，离开审讯室，灯瞬间暗了下去，独留旁边的侧灯亮着。
俞思菀靠着椅背，轻咬住自己的指甲尖。
以为自己说得已经是够明白了，却不曾料想自己的这一段话更激起了警员的怀疑之心。
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封寒江那边很快也收到了通知，这点儿证据不抵用。
局长虽然抱歉但也很无奈，拍拍封寒江的肩膀，给予他一个宽慰的笑。
“事情总要真相大白的……”
封寒江当天下去就去了苏易家里，人才刚起来，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
“封先生，找我有事？”苏易眯着眼睛审视面前的封寒江，把门缝再压得小了些。
“毒品的事情和你有关，对吗？”封寒江呢喃出声，眼中浑然是淡漠，“你是个聪明人。”
苏易神色不变，手一用力，门直接撞在封寒江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并未放松。
“别想躲避，有些事情你瞒不了多久的。”
“哦？封先生似乎是知道很多？”他笑了起来，手上力道一松，门直接被敞开，“和我有关或者无关又如河？没有证据这些假想通通可以被推翻。”
“你就算在我家里搜也搜不出什么，我毕竟没有参与到其中去。”
苏易坦荡地让开身，看着封寒江。
封寒江同样审视着他，脸上多了不仅是一丁点的凝重。
苏易这样子放心的姿态，肯定是没有什么证据留着，他和俞思菀两人的交流应该是全程通过电话来的，除非也不至于是会如此的笃定。
如此便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将苏易拉到警察局去作为人证。
然，他并不像是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
“没有证据没关系，但是你人要跟我走一趟。”封寒江说，伸手想要去拉扯。
“你既然是知道，那就可以做人证。苏易，我在这里先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咬得很紧。
苏易脸上神色还是照常的平淡，一挥手躲避了封寒江伸过来想要拉他的手。
“我为什么一定要到场给她做人证？这件事情的真相明明已经是这样子清晰明白，能和我牵扯上什么关系？”
两个人对峙，气氛在一瞬间陷入了冰窖。
巴掌和皮肉相击的声音清脆，苏易不可置信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又抹了抹自己已经放出血丝的嘴角。
封寒江一个巴掌打了两个地方，爽快得很。
“这样子打了之后挺舒服，是吗？”他把血渍往自己身上擦了擦，顶着已经肿了半边的脸倏地笑了起来。
“封寒江，你做事也真不考虑后果，就不怕我做点什么……然后你也该完蛋。”
苏易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逐渐蚕食着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
封寒江一转身，径直离开。
两个人已经没有再谈合的可能。
次日，封寒江收到了一张律师函，跟这张律师函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张伤级评判表，是苏易的。
表上面罗列着他脸上于是手臂上的种种伤痕，光是看照片就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对自己倒是挺狠心，连这种行为都做得出来。”
封寒江把两张纸丢在一旁，并不急于理会。
苏易全身上下的伤口明显是经过他自己的再一次处理，封寒江昨天的下手虽重，但绝对不至于会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既然他想要玩，那就奉陪到底。
封寒江下午就被警车接走，局长看见祖宗又站在自己的地盘上，脸上是哀愁都不知道要往哪搁。
苏易的人没有出现，只有一个被他委托而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律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挺斯文秀气。
律师看着虽然是斯文秀气，但是说出来的话都是官腔，一字一句的又在戳封寒江的痛处。
局长听着脸色也不太好，随便说了几句就把人给打发了，封寒江例行公事的被拘留在警察局里面。
苏易单凭一份伤残鉴定并不足以让封寒江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关几天，除非他又拿出新的证据。
但显然不可能。
封寒江关了3天之后就被放出来，苏易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在封寒江进入警察局的第2天早上就十分匆忙地往外走，喜悦的神色难以掩盖。
街角的一家咖啡店，宫泽梨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时不时搅动自己杯子中的咖啡。
苏易一见到她的身影，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步子再加快了那么些。
“梨衣，俞思菀已经被弄到警察局里面去了。”
苏易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让话说的平稳：“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宫泽梨衣拿着咖啡勺的动作一顿，脸色从起初的茫然顿时变为狂喜。
她低下头，试图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是吗？”
“当然是真的了，梨衣你说的我都有很认真的在完成。”
“那就谢谢阿易了，这种事情让你代劳，其实我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只是我出面又不太方便是吧？”
宫泽梨衣假意是自怨自艾地叹气，看向苏易的眼神只有一层浮于表面，虚假的爱恋。
而苏易整个人都冒起了粉红泡泡，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