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领个证,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乔可芮神色今天的光芒淡了不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肚里的孩子不当人。也不知道郭玉红是怎么想的,别人都以为你们是合约婚姻,他可是知道自己把人吃干抹净了,居然就这么放你走了,就算是被老爷子关着,也不可能一点出来的机会都没有。”苏晚恬越想越生气,一进门就狠狠的在沙发上捶了一拳。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这个想法我很早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到今天才敢面对。”这么多天的磨练让乔可芮伤痕累累,但同时她也已经能够平静地谈起这段感情,“我的家境最多只能算中产,和他这样的上流社会本就是格格不入。”

    “什么叫做格格不入啊?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人人平等不因为拥有财产的多少和地位的高低而改变。”苏晚恬拉着她在沙发上躺下,折腾了一天,真是累了。

    “这话也就是你说说,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可笑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乔可芮知道和苏晚恬交流这一些无疑于对牛弹琴。

    回到房间揉揉酸痛的胳膊,乔可芮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掏出笔记本写复盘日记。

    “喂?伯母,吃饭了吗?”看到慕母的电话,乔可芮心中一暖。

    “已经吃过了,可芮,伯母有几句话要问你。”

    慕父一听他这么说,赶紧上来抢我手机,可慕母是铁定了心要问清楚,一把推开慕父,反手关了房门。

    电话那头砰砰的声音让乔可芮莫名心慌,即便如此,她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父慕母的话。

    “伯母直来直去惯了,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这件事是非问不可的。你是不是有孩子了?这孩子是宫聿泓的?”

    乔可芮早就想过会有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伯母,我,是。”

    心一横,她说出了真相,毕竟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要瞒是瞒不住的。

    “可芮,我和你伯父能够体谅你离婚之后带着孩子的辛苦,但我们不能接受,景承在这个时候娶了你。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家来,我和你伯父会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疼爱,但是媳妇儿,我们接受不了。”

    乔科瑞只觉得心中一痛,那些在慕家感受到的温暖,此事就仿佛夹在棉花里的玻璃刀片,让她没有任何准备就被割伤了。可此时此刻除他同意,她还能说什么?

    “伯母,真对不起,我明天会跟景承说的。”

    慕母后面说的什么巧克力听不清楚,她就像是关节生锈了,一般僵硬地放下手机,缓缓地坐在书桌前。

    “可芮,我好饿呀,拆了包薯片你要不要吃,之前一直说要减肥的,还真是管不住自己。”

    抱着一大包薯片儿进了门儿,苏晚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你这是在写什么呀?”

    见乔可芮不说话,苏晚恬一把扯过乔可芮的笔记本,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渲染开了。

    “晚恬,我本来以为自己要有个家,谁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尽管掉眼泪,乔可芮的语气也很平静。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晚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把她搂进怀里。

    “刚才伯母打电话过来,她已经知道我怀孕了,说自己不能够接受我和景承在一起,我已经同意了。”

    依然是平稳的语调,“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我虽然心怀愧疚,但也带着一点希冀,我以为自己终于要有个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家的感觉一点一点从我身体里剥离。我爸再婚的时候,甚至更早,我妈去世的时候。”

    “慕景承呢?他说要保护你一辈子的,怎么现在做的缩头乌龟?”

    苏晚恬将手臂收得更紧了。

    “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可就算他知道了,你又能怎样?我总不能让他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对着干吧,”说道此处,乔可芮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千万别这么想,只是还没遇到对的,本来你就不喜欢慕景承,结不了婚就结不了婚吧。孩子你要想留着就留着,到时候出生了我给他当干妈,有两个妈不一定会比父母双全差。”

    尽管有替乔可芮出头的心,苏晚恬也知道此事勉强不得,除了安慰她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写完这点东西就睡。”

    坐直身子,乔可芮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将笔记本摆放端正,撕下了有泪痕的那一页,重新开始。

    “我陪着你。”刚才乔可芮一直念叨着想有个家,苏晚恬知道此时自己再离开这傻丫头,怕不是要哭湿整个笔记本。

    慕家。

    “你看看你这弄的,可芮你是受害者,你这不是把所有的痛苦都堆到她身上了吗?”慕父头痛欲裂,他担心的不仅有乔可芮,还有慕景承。慕景承是个死心眼,既然喜欢了乔可芮就会死心塌地,明天他知道真相估计要疯了。

    “我当然心疼她,作为女人,我甚至比你更能理解她的难处,可这对我来说重要吗?我首先是一个母亲。还记得他来咱家吃饭的样子吗?惶恐,不安,却没有丝毫对景承的爱,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白首偕老?我宁愿被儿子骂,也不要他踏入这个陷阱。”慕母也是七上八下,慕景承对乔可芮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可若是让她无动于衷,那根本做不到。

    慕父在床尾坐下,“刚才我去看那小子,他把门锁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在里头干什么。要是他明天知道,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是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也没办法处理好儿子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慕母的声音突然软了,她何尝不是在煎熬中度过的?甚至她可以想象明天早上慕景承知道真相之后,看着她的那种失望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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