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豆芽挣扎着坐起来，不好意思笑了笑，“昨天晚上玩的时间长了。”
“困了就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或者我让他们再给你安排张床。”
乔可芮直接包下了一个套房，旁边再放一张床绰绰有余。
“不用，不用，就这样就挺好的。”豆芽摆摆手，强撑着精神坐起来。张妈最近老是往这边跑，时不时的跟乔可芮攀关系，他怎么能不紧张？
“豆芽，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你马上就要去学校念书了，不能老在我这呆着。昨天晚上爷爷跟我打电话，说让我劝劝你，回去准备东西。”乔可芮摸摸他的头。
“没什么要准备的，收拾两件衣服，拿上铺盖卷就去学校了。而且，我也跟爷爷说了，等你孩子出生了我再去上课。”豆芽偏偏头躲过他的动作，虽然个头不高，可年龄放在那儿，豆芽可不愿意别人把他当小孩子。
“夫人呐，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带你下去转转。”
张妈推着个轮椅进来了，脸上堆满了笑。
“刚才已经转过了，这会儿刚坐下，来，张妈，咱们聊聊天。”
张妈虽然也负责照顾乔可芮，可她只是负责打杂，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不知怎的，昨天张妈突然就进来了，拉着乔可芮的手一阵哭诉，说她跟自己远在外地工作的女儿长得像。
“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是这岂止是担忧啊。虽说她才刚上大学走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可我是牵肠挂肚的。这不只得出来找个工作，不然啊，这心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点着落都没有。”
乔可芮早早没了母亲，听到来自母亲的肺腑之言，心里面一阵悸动。她甚至在想若是母亲活着，是不是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说长道短。有了这样的想法，她跟张妈的感情也近了一些。
张妈到床边坐下把豆芽的位置给挤没了，豆芽不露声色，绕过去到床的另外一边，但目光却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
张妈撇了豆芽一眼，心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还真能有耐心听我们说上几个小时的家常？
“夫人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先生过来看看你？”
张妈握着乔可芮的手，自己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身体前倾，一副关心的模样。
“他工作忙，过不来，不过应该会来陪我生产。”想到宫聿泓，乔可芮笑得甜。
“可不是，你说说我的猪脑子，宫三爷事务繁忙，怎么能跟那些凡夫俗子相比？”以张妈这么多年的经历来看，要跟一个人拉近关系，首先要在感情上产生共鸣，随即多奉承奉承，让她飘飘然，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
她哪知道乔可芮听这话却是叹了一口气，“唉，我也不想让他如此辛苦，蹲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还想着他能放下一部分多陪陪我，可是这担子在他身上拿也拿不下来。”
“忙是忙了点，可是条件好呀，你看看你住着大单间，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层楼都没有人？”张妈说的眉飞色舞，眼睛里还带着羡慕，“三爷当时把这一层楼都包下了，生怕别人打扰你休息，还叮嘱我们不让告诉你呢，唉呦，你看看我这张嘴，就这么给说漏了。”
乔可芮勉强笑笑，比起这空荡荡的一整层楼，她更希望宫聿泓能陪在她身边，就像是平常家里的丈夫陪着妻子一样。
“你是不知道呀，我在那普通医院待过，产房里产房外都哭成了一团。就那两千块钱的止痛针，有的家庭还得琢磨琢磨。你看看你这两万块钱一间的病房，一整层都给包一下了。”
说的是太过投入了，张妈说完才留意到乔可芮黯然神伤的眼睛。
“姑娘，这是怎么了？我那句话说错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乔可芮强打起精神来。
“哎，闺女，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我给你准备饭菜，我们家那边呀，有一位特别好的中药喝下去保准生男孩。”
张妈琢磨着嫁进豪门大户，哪个姑娘不想一举得男，把财产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上？
“不用了，这孩子是男是女都好。我和阿聿不在乎这个，之前做的B超，连男女都没问过。”
乔可芮这伤春悲秋的劲儿上来了，一时间走不出来。
“唉唉唉……”张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就算是在乎男女，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看样子是自己的戏演的不够足。
“我说闺女儿啊，这生孩子呀，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一走，我那闺女生儿子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呀，我的这个心哪揪的紧紧的就好像是那孩子呀攥着我一样。”
张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乔可芮赶紧哄着她，两人越说越伤心。豆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两人中间给乔可芮递了一张纸，他小声说道，“阿姨，你之前不是说你女儿在读大学吗？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我，我那个，”张妈脑子转的快，立马就接上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之前也没谈过恋爱，刚一进大学就被男生耍的团团转，这不，怀上了孩子。”
“可是，张妈，你之前还说你女儿今年读大一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连孩子都生了，而且你也说你有一年没见过她了。”
豆芽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怯弱。张妈凶狠的瞪着他，可一扭头看到乔可芮质问的这眼神，立马就泄了气。
“嗨，是我这一说就说糊涂了，我有两个女儿，一个不成器的。”
可这么解释依然对不上号，毕竟作为母亲能把自己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女儿给弄混了，可真是闻所未闻。
尴尬继续在空气中蔓延，张妈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个理由，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