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芮知道的现在的宫聿泓肯定是没有心情吃饭的,趁着宫聿泓去卫生间的间隙,她以最快的速度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盒葡萄糖过来。在水杯里面兑了葡萄糖,乔可芮端给宫聿泓喝。

    宫聿泓神情木然,乔可芮让他张嘴他便张嘴,让他喝水他便喝水,加了葡萄糖的水是甜的,可是宫聿泓嘴里苦涩,就觉得这水像是药一般苦。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喝完了水,宫聿泓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知道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来了。一瞬间,精气神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尽管脸色蜡黄,他还是撑着精神陪着相关人员梳理了一遍案情的流程。

    然而遗憾的是作案的人已经自首,却始终不承认幕后有人指使,据说是老爷子寒风中的一个白眼儿,让他心生恨意。

    查到这,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老爷子的遗体还停在家里,作为宫家的掌门人,宫聿泓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老爷子的身后事,在老爷子去世三天之后,宫家摆起了灵堂。

    宫澈作为下手的人,自然是最先知道此事的,可他却推说公司的事情忙,一直没有接到相关部门的电话,直到老爷子的尸体运回家里,他才过来。

    宫聿泓回去的时候灵堂已经布置好了,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旁边,朝跪着的宫澈抬起腿,狠狠的就是一脚。宫澈被踢出去了两米远。趴在地上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却在起身的时候满脸悲痛。

    “我知道阿聿你心里难过,可是此事也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待会儿吊唁的人来了,若是你还这般,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为什么踢你,你心里面清楚。”

    宫昀作为长孙本应该跪在最前面,可是因为宫澈的缘故,他却跪在最后面。这两天他也想明白了,知道了下手的人,可他胆小如鼠,既不敢向宫聿泓那般正面与宫澈起冲突,也不敢像宫逸铭那样言语挤兑,只能默默的跪在最后面,瞪着他。

    时间到了,前来吊唁的人,一个接一个,老爷子生前为人仗义,为他的死而悲痛的人数不胜数。宫聿泓站在最前面,向每一个前来拜见的人回礼,就这么保持着鞠躬回礼的动作,一直到晚上。

    乔可芮一直陪着他站着。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再没有人过来,才扶着宫聿泓坐下。

    她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可她知道宫聿泓受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必然比自己更加辛苦。

    到小厨房里端出了保姆炖好的粥,乔可芮特意将温度放到合适才递到了宫聿泓的手里,宫聿泓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情,这几天他一直都活在自责和痛恨之中。

    双目空洞看向灵柩的方向,他在心中想着老爷子曾经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之前,那些他觉得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现在却感觉异常亲切,他多么希望老爷子现在能够过来,在他的耳边念叨几句,哪怕是念叨一个晚上,他也不会再感到烦躁。

    后面跪着的宫逸铭和宫昀,同样是一脸悲痛。宫澈却低下了头。

    老爷子临死之前并没有修改遗嘱,所以现在宫家的遗产有宫聿泓他们三个的,却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到时候宫聿泓他们提出按照这份遗嘱来划分遗产,那他等于平白无故的帮着宫聿泓三人扫清了取得财产的障碍,却让自己两手空空。所以他要趁着宫聿泓三人还没回过神来,将那份遗嘱修改了。

    不声不响的从后面退了出去,宫澈想要从后门溜走,这一切被宫聿泓三人忽视了,乔可芮却看在眼里,她给刘辞使了个眼色,刘辞心下了然,立马安排两个保镖一路跟着宫澈。

    安排过后,乔可芮又回到宫聿泓的身边,陪着他坐到了天亮。

    灵柩在家里面停放了三天。接连三天,每天都有人前来祭拜。宫聿泓便如同木头人一般重复着回礼道谢的动作。

    直到三日之后老爷子下葬,宫聿泓才算轻松了下来,可到如今他依旧没能走出悲痛,虽然回到公司却是按照机械的动作处理着一切工作,他努力让自己繁忙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便会想起老爷子,愧疚自责便会充满他的心扉。

    两天之后,宫澈正式出现在了宫聿泓办公室门口,同时他还叫了宫昀和宫逸铭,要把家里的财产重新划分一遍。

    虽然知道是宫澈下的手,可现在没有证据,宫聿泓一直都隐忍不发,但是老爷子尸骨未寒,宫澈却已经算计着老爷子的财产,这让宫聿泓难以接受。

    还没等宫聿泓开口,宫逸铭就先冲了上去,他一拳砸在宫澈的鼻梁上,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现在手里握着伪造的遗嘱宫昀肆无忌惮。他握紧了拳头,冲着宫逸铭狠狠的打了过去。

    宫逸铭到底是比宫澈年轻,他微微偏头躲过了一拳,一反身又给宫澈来了一下。那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开了,宫聿泓和宫昀看着他们两个,没人上去劝。旁边的秘书和保安也不敢说话。

    “好了,”等宫逸铭把能占的便宜都占了,宫聿泓这才开口。

    他和宫昀一人一个拉住了,让旁边的秘书和保安下去,四个人就这么坐到了一起。

    这一架,宫澈吃亏,脸上挨了好几拳,宫逸铭却只是肩膀上轻飘飘的挨了一下。他怒目注视着三个人可一想到手里的遗嘱,心态又平和了。

    “爷爷尸骨未寒,在这个时候把大家叫到一起聊,这个确实是不太合适。可我又想着这毕竟是爷爷的心愿,能尽早完成还是尽早完成的好。”

    能把争夺家产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宫澈了,宫聿泓冷哼一声没接话,宫逸铭和宫昀别过头去。

    没有得到大家的回应,宫澈又继续说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地步,就算逃避也没有用了,老爷子带咱们弟兄几个,向来都是一般无二的,所以这财产也都分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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