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后，她接到了律师的电话，“童总，卞瑞答应谈谈了。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今天下午，我会去警局见他。”
童筱筱挂断电话，给秘书室打了电话，问苏特助，“我下午有事，还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现在拿过来。”
“没了……等等，有一份。我马上给您送过去。”
“好。”
电话挂断一两分钟，苏特助就捧着一份合同跑过来了。
“魔眼公司那边刚把合同送过来，然后因为时间赶得比较紧，需要今天就签字。”苏特助说道。
童筱筱嗯了一声，翻开合同扫了眼，确定没问题，在需要她签字的地方，签了字盖了章。这期间，苏特助几次看她，欲言又止。
“大老爷们，有话直接说。”童筱筱把签完字的合同扔给了他。
苏特助接过合同，纠结道：“就是一些关于您的流言蜚语。”
“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不是一直很多？”
“那不一样。”苏特助道：“之前他们最多说您是大魔头，魔鬼上司，没人质疑您的工作态度。但是近两天，公司里到处在说您不务正业，回国后整天用工作时间办理私事，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工作正常进行什么的。”
听到这话，童筱筱才来了几分兴趣，“近两天才传出来的？色”
“嗯。”
“好，我知道了。”
童筱筱站起身，拿着车钥匙要出去。
苏特助磕磕巴巴道：“不是，员工们都这么说了，您……您还要工作时间去处理私事啊？”
“我的事你不用管。如果……”童筱筱眼底闪过万般情绪，“如果公司要你配合做什么事情，你答应就行了。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不用管那么多。”
自古伴君如伴虎，功高盖主惹人忌惮。
人心就是这样，有些事情避免不了。
苏特助觉得好像从她声音里听出一丝苦涩，可再看去时，上司分明还是那副拽啦吧唧的嚣张模样，恍若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童筱筱下楼，自己开车去警局。
因为公司的事情，她有些心不在焉，但这也不影响她发现有车跟着她。
等红绿灯时，她给慕修臣打了电话，语气算不上好，“工作日不工作，跟踪我有意思？”
童筱筱的火都到嗓子眼了，却没能发泄出来。她说完后，那边连个回应都没有，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她看着已经回到通讯录界面的屏幕，抿紧唇，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而这时——
笃笃笃。
有人敲车窗。
童筱筱掀起眼皮往外面看了眼，就见慕修臣俯身站在车旁。夏季的下午两点，阳光正烈，他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明显的喉结，和弧度好看的下巴。
她只是瞥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压根没有给他开车门的打算。
绿灯亮了，童筱筱准备启动车子，慕修臣却拽住了门把手，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
前面路口就有交警站着，已经在看这边，后面脾气比较暴躁的或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司机，开始长长短短的鸣笛。
童筱筱蹙眉，开了车门。
“五年时间不见，慕少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她讥讽道。
慕修臣不以为意，“过奖了。你性子倒是收敛了，我以为你会撞我。”
“前面要是没有交警，我可以考虑。”
“没有交警还有摄像头，你在公众场合开车撞人，不论有什么借口，都会被警方以危险驾驶罪拘留。”
童筱筱扭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声音里满是讽刺，“如果我没记错，栽赃冤枉其他人是精神病，把对方送进精神病院，也触犯了法律吧？在已经结婚的状态下，还带第三者在婚房同居，属于重婚？”
嘴上法律法规说得那么多，好像他有多遵守一样。
慕修臣听她提起曾经的事情，沉默不语。
过去再久，也没办法否认曾经犯下的错。
童筱筱就是刺他两句，也没打算要他表什么态，纯粹是看他不顺眼。
然而——
“对不起。”
许久的沉默过后，慕修臣突然道。
童筱筱目光闪了一下，没吭声，只是握着方向盘的力气大了些。慕修臣突然倾身过过来，往她衣兜里放了东西。
“什么？”
她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进兜里，想要把他刚放进去的东西拿出来。只是她没能掏出来，他按住了她的手。
“七夕小礼物，下车再看。”慕修臣道。
童筱筱轻轻呵了一声，“假情侣要什么礼物？”
“送出去的东西，我没有要回来的习惯。”他的手放置在她手上，没有松开。
“……毛病。”她从嗓子里挤出来两个字，不耐烦道：“红灯，要停车了，你的手能不能拿开？”
慕修臣拿开手，她停车拉好手刹，下一秒就是掏出来他放进去的东西，想扔给她。
只不过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她都没来得及扔出去，他就夺走了。然后很自然地从前面拿过她的包，把给她准备的礼物扔进了手提包里。
童筱筱冷着脸睨着他，他就跟没看到一样，反而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支口红。
见他顺手塞进裤兜，她气乐了，“拿我口红，你有毛病？”
“当你送我的七夕礼物。”
“我从没说过要送你礼物。”
“所以我说的是当。”慕修臣目光直白地盯着她的唇，“虽然，我更希望这支口红以其他的方式送给我。”
那样赤裸而炙热的眼神，是个成年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慕修臣说罢，在童筱筱骂人之前，提醒道：“绿灯亮了。”
“我看这颜色跟你挺搭，戴在头上很合适。”童筱筱开车，也不影响她用嘴。
“是吗？可是假情侣，哪儿来的绿帽子？不如你先跟我做真情侣试试，那样才有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慕修臣道：“你觉得呢？”
童筱筱觉得不怎么样，她没应声，嗤了一声，猛地加速。
她本是要作弄慕修臣，可她加速时，他也拽住了车上的扶手，还扭头冲她不大明显地勾了下唇角。
就像是……他早已摸透了她，她做什么他都早有预测。
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