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素兰才一脸难看的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周嘉月死死盯着素兰，看着她的那张脸，恶意道：“我说的你听不懂吗？我说我们都是那，个，人的——”。
话还没说完，忽的听的“啪嗒”一声，是茶盏摔地的声音。
周嘉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不远处散落一地的碎片，而迟非城正阴冷的盯着自己看。
她心里一阵后怕，她从没见过迟非城这副样子，眼神冷的像是…要杀了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迟非城冷着一张脸，目光如冰一样狠狠的刺向周嘉月，目光中除了滔天的怒火以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就算是跟他相处这么多年的周嘉月，也从来没有见过迟非城这副样子，面色阴沉如水，眼里跳跃着愤怒的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着。
这是人极度生气时才会有的表现。
周嘉月下意识一阵后怕，但她一动，就牵扯到伤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脑袋清醒了很多。
“我知道”，周嘉月勾起红唇，她现在分明是笑着的，可她笑的却比哭还难看：“素兰，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素兰很害怕，但她还是颤着音问：“为什么？”。
“因为老爷把我们娶回来，都只是因为‘她’”
“周嘉月！”
这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但素兰还是听清了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
“什么叫都是因为‘她’？”
迟非城气急坏话道：“周嘉月！”。
他已经被气坏了，就连眼睛都被气的发红。
“素兰，你知道吗？你这张脸长得跟她极为相似”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素兰的面色更加苍白，此时猛火攻心，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而迟非城在听到周嘉月这段话之后，脑中飞快闪过一些碎片，他粗暴的提起周嘉月，声音冷的比寒冬腊月还要冷：“我问你，你是不是进我书房了？”。
看到迟非城这么愤怒的样子，周嘉月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扭曲的快感，她笑眼盈盈道：“是，我是进你书房了，不过那张画藏的可真深，要不是我——”。
周嘉月还没说完，一阵大力突然把她甩了出去，她重重的撞在一旁的红丝楠木上，手往上一摸，掌心黏腻一片。
接下来，无比森冷的声音在周嘉月耳边响起。
“你竟然碰了她？你怎么敢碰的她？！”，迟非城面目狰狞，她盯着地上的周嘉月，眼神阴嗖嗖的，就像看一个死物一样。
周嘉月直接被迟非城这目光吓得动弹不得，迟非城现在这个样子，宛若地狱恶鬼。
他慢慢走近周嘉月，神情平静，可周嘉月分明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无比疯狂的偏执。
迟非城感到他的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
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人碰了她！
额头的鲜血还在流，周嘉月随意一擦，一抬头，便蓦的撞进迟非城那双宛如深渊的眸子。
可现在，这双眼里充斥着的是无穷无尽，漫无边际的阴郁和狠戾。
她一下子就被吓坏了，偏偏这个时候，迟非城还一脸平静的用手挑起周嘉月的脸。
周嘉月一脸惊慌，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隐隐作痛。
迟非城摩挲着周嘉月的脸，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指间充满了暖意。
他盯着周嘉月的面容看了一会，随后才嫌恶道：“我一开始是因为你的眼睛跟她相似，所以才娶你的，可如今看来，你跟她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周嘉月的脸霎时就白了，她虽然知道真相，可这么直白的被他说出来，心脏还是猛的一缩。
素兰在一旁也被吓坏了，可惊吓之余，内心却是满满的失落。
她还…以为…老爷对她是真心的，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周嘉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眶蓄满了泪水，眼睛一眨，泪水就这么滚烫的落下来了。
这些都是她的痴心妄想，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该明白了，眼前这男人他得不到，也抓不住。
“老…老爷，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周嘉月抬起头，执拗的问道。
迟非城看了她一眼，似是奇怪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回道：“没有”。
这两个字直接浇灭周嘉月心里的最后一团火。
真可笑，原来她们一直是‘她’的替身。
迟非城现在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攥的死紧，双目通红，眼底快要掀起一场风暴来。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心才没疼的那么厉害，想到她，他的眼眶又是一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明明对她这么深恶痛绝，可为什么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想起她？而且这种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深。
他想要忘记她，可他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找寻她的生活痕迹，总是回忆起她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即使知道她是……，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进去了。
其实他知道，从她第一次救下他的时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她了。
他们相识只有几个月，可他却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铭记她。
迟非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明明过去了那么久了，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脏还是这么疼呢？
他缓了好一段时间才缓回来，这才转身看向周嘉月，他眼神中已经没有刚才的疯狂，可那双眸子，却比之前更冷了。
之前娶她不过是因为她的眼睛像‘她’，就连他宠幸素兰，也是因为素兰更像‘她’。
其实他很想她，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承认罢了。
就在迟非城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