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命人查了又查，最终查到了惠妃身上，惠妃被凌迟处死，姜太傅一家满门抄斩。短短一月，南帝就以雷霆手段抄家灭门与三皇子之死有关的所有人。
荷园的荷花池被填了，因为那是溺死三皇子的地方，一夜苍老了许多的太后亲自下的懿旨。
本就因生产伤了身子一直卧于病榻的皇后，在得知南圣泽死讯后，更加病重了，没能熬过那个夏天便辞世了。
一觉醒来已是几个月后，成了魂魄状的南圣泽刚好那日飘到福宁宫房梁上想探望皇后，可没想到皇后已然逝世。
因受了皇后过世的影响，南帝有些一蹶不振，一夜之间满头的黑发白了大半。
南圣泽的魂魄整天跟着南帝，他想让父皇不要难过，他还是在身边陪着他的，可是他不能近南帝的身，靠近南帝五米之内，他便会头痛欲裂，所以他尝试着忽然吹灭父皇眼前的灯光或是碰倒父皇喜爱的花瓶，想让南帝发现他，却都没有成功。
渐渐地他就不尝试了，就这样远远的陪在父皇和皇祖母身边，看父皇批阅奏折处理政务，看皇祖母浇花赏月念念佛经也挺好的。
这天，他照常跟在父皇身边，见他停驻在尘封已久的福宁宫门前，心里微疼。
自从母后去世后，父皇萎靡了一阵，可与北国交界处频繁传来异动，恐有战事纷争，为了专心政事，才勉强打起精神，命人尘封了福宁宫却依旧每日派人洒扫，保持在母后在世时的样子。
不过却许久都不曾来了，今日又是为何走到这来？南圣泽有些好奇。
南皇并未进福宁宫，而是屏退众人，独自驻足于福宁宫前许久，似在思考什么，而后握紧背在身后的双手，大步往御花园的假山迈去。
南圣泽第一次知道御花园的假山下居然有个固若金汤的暗牢。
一进暗牢，一股腐败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即使是魂魄状态下的南圣泽，也不免有些适应不了，而南帝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一个鬼魅搬的身影忽然出现，朝着南帝行礼，而后便隐身于暗牢入口处。
跟随着南帝一步步进入的南圣泽这才大量着这个不大的暗牢，满墙的各式刑具上沾满了暗红色干涸的血迹，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更显得阴森，暗牢最里面吊着一个人，满身破烂，宽大的囚服被血色染的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长发杂乱的垂落着，脸隐在发间，看不出是男是女，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恐怕南圣泽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吊着的人似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微微抬了抬耷拉着的脑袋，又放弃的垂了回去。
“啧，没想到北莫寒居然还愿意划出城池换你回去，万如玉，你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啊。”南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一丝不甘。
“呵，那你...换吗？”干涸嘶哑的女声从吊着的囚犯嘴里发出。
“换！为何不换！”他北莫寒又不曾说过要他还他一个完整无缺的万如玉。
“啧，南立诚，你就...不怕...放虎归山吗？”
“哈哈！就你？就算是以前你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只长着利爪的猫儿罢了，更何况现在四肢经脉尽断。”
南圣泽这才发现被吊着的万如玉手脚均不自然的弯曲着。
“猫儿又如何，不还是被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惠妃那个蠢女人在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你亲生的时候，居然疯狂到用全族的性命去杀你最喜爱的亲生儿子！”万如玉喘了喘，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快意。
“哈哈哈！就算你将皇后保护的再好又能如何？还不是在知道儿子死了后吐血而亡。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跟她说南圣泽死了，她还求我带她去见她儿子最后一面呢，那苦苦哀求的模样真是大快我心！哈哈哈！南立诚！你此生注定要孤家寡人！”
万如玉有些接近疯狂的嘶吼着，沙哑的声音似破锣一般，句句刺入南帝的心中，也声声扎在南圣泽的心里。
“你这个毒妇！哼！我倒要看看，他北莫寒用十座城池换回个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脚不能行的万如玉回去，是否还能喜你如初！”南帝双手握拳，怒火鼎盛。
“来人！”
守在暗牢外的影卫迅速现身，跪在南帝身侧待命。
“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抠了她的双眼！戳聋她的双耳！送去边疆交于镇国将军！”
“不！南立诚！你敢！你不能这么对我！”万如玉面目狰狞，嘶吼着，费力挣扎着。
南帝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暗牢。
南圣泽还处在震惊中，信息量有点大，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在南帝经过他身边时，他来不及避让，瞬间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死过去。
“娘娘！先喊口老参片，姝月小姐说了，让您提前保持好体力。”皇后身边的晴姑姑先是喂了皇后些汤水吃食，再将切好的千年人参片放进皇后的嘴里，让她压在舌下。
“晴儿，本宫这又不是第一胎了，不必这么紧张，太医不是说了，相较于那双胞胎丫头啊，这胎肯定顺的很。”
听着外面隐隐的对话，南圣泽有点蒙，这是母后和母后身边晴姑姑的声音没错，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睁不开，而且周围全是水声，他这是在哪？
他挣扎着想要找个出口，终于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缺口，于是他卯足了劲头，拼命的向着那个狭小的洞口挤去。
“啊！啊！”伴随着皇后痛苦的叫声，孩子便生了出来。
刚经历了狭小窄道的挤压，南圣泽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周围也不在是水声，他拼命的呼吸着。
“恭喜皇上、太后，是位小皇子。”隐约听到有人在回禀什么。
“怎么听不到婴孩的叫声？可有何事？”
一个焦急的男声话还未落，一个巴掌就呼到他的屁股上。
“该死！”南圣泽怒骂，只是发出的声音确是婴孩的啼哭。
南圣泽蒙圈了，看着自己被人包进襁褓，接着抱了出去，他看到了他的父皇和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