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世界树之祖 >第二百六十九章 灵魂的瓶颈
    【卡瓦蒂纳】,这就是唐修斯所出生的城池,同时也是黑獠贵族麾下最为宏伟的中心城池。

    整个由鲁恩王国统治的大陆,除去寥寥几个在这庞然大物身下瑟瑟发抖的附属国不算,总共有一千九百六十七个大小不一的城池。

    其中大型城池十七个,中型城池八百一十四个,小型城池一千一百三十六个,而这名为【卡瓦蒂纳】的恢宏城池,便是黑獠贵族所掌控的三座大型城池之一。

    整个【卡瓦蒂纳】中,有着足足千万出头的人口,其中隶属于黑獠贵族的行业足足占据了七成以上!

    不过,城池越是宏达,人口越是密集,其中的蝇营狗苟,也自然如那雨后的春草除之不尽。

    此刻真正的唐修斯,赫然已经身着一件黑袍,帽檐的阴影谨慎的遮住了自己的面目,在一条蜿蜒阴冷的小巷中缓步行走着。

    一路上无视一个个藏于门缝阴影中各异的目光,七弯八绕后,脚步终于在一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面前停下。

    径直推开木门,唐修斯那有些矮小的身躯,顿时缓缓消失在通往下方的通道处。

    然而在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眼中,则是那明显年纪尚浅的身影,竟突兀消失在墙壁处,不见了踪影!

    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没等讶异和不甘心的他们上前摸索,这个念头本身便已然渐渐在他们脑海中淡化消失。

    没过几秒,便一个个疑惑而警惕的四处张望几下,重新合上门缝或是悄然离开小巷。

    冥冥间可与天道产生联系的道术,其诡谲与玄妙之特色,哪怕在唐修斯的众多手段中也足矣位居第一!

    而那道破旧木门背后的通道内,只有清脆的脚步声在那有一丝诡异的寂静中回荡。

    通道呈螺旋式回旋下降,周围满是湿气和阴森的墙壁上,角落里多半铭刻着一两个不易察觉的印记。

    这是唐修斯为了此处的隐秘性,做出的另一重保险。

    除了通知其有人闯入外,还会在进一步增强幻术的基础上,相互勾连交应,行程一个规模不大却效果惊人的阵法,营造出鬼打墙的诡异效果。

    唐修斯的手中提着一盏半亮不亮的油灯,四周的黑暗无声而如骨之蛆的跟随着他的脚步,每一步向前,先前的脚步便会被那浓稠如墨的阴影迫不及待的吞噬,哪怕再胆大的人,来到这里也会无端端心生几分挥之不去的不安。

    四周的黑暗中,唯有唐修斯手中的那一盏油灯,营造出一圈不被黑暗侵染的明亮之地。

    唐修斯的脚步没有丝毫变化,不急不缓,伴随着他的向前,前方的黑暗却也只能不甘的褪去。

    渐渐的,一丝痛苦的哀嚎从脚下传来,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哭诉和求饶的声音。

    踏。

    踏。

    她。

    唐修斯不为所动的脚步逐渐清晰,当听到他脚步声的那一刹那,下方的哀嚎顿时烟消云散,就连那些粗重强烈的喘息声也彻底偃旗息鼓。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脚步声的到来,而感到深入骨髓的畏惧。

    唐修斯随手将油灯挂在墙上生满铁锈的挂钩上,拉下黑色的兜帽,那金色灿烂的柔顺短发顿时轻松的暴露在外。

    然而放那一抹金色展现出来时,周围那一个个囚笼中却已然死寂到极致,就连稍大的喘息声都无法听见,仿佛那些关在其中的恶徒正惊恐的死死捂住口鼻,徒劳无助的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愿让对方发现自己。

    这是一个金发男孩,脸颊上带着些许健康的红润,双眸却如同流淌在智慧银河中一般深邃,依稀能看到几分学者最本能的求知欲。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本该是这个小男孩去畏惧那些关在牢房中凶神恶煞,手中多多少少染有几条人命冤魂的恶徒才对。

    但那些身上满是肌肉,哪怕被悬赏追杀也不眨一下眼的恶徒,却在此刻不约而同的缩在阴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对方一眼,只希望那催命般的脚步声,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

    终于,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缓缓停在了七号牢房前,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

    刹那间,七号牢房中的囚徒脸色陡然煞白,豆大的冷汗止不住从脸颊上滑下。

    这曾经公然于一座小型城池中杀死两位数普通人,甚至借着手中砍刀斩下某个轻敌的一阶[定锚师]的恶徒,却在此刻比待宰的羔羊还要不堪,嘴唇颤动不已,远比男孩强壮的身躯更是忍不住向角落里不断缩去。

    “不,不要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过来啊——”

    兴许是畏惧恐慌到了极点,反而在这恶徒心中,无端端的滋生出一份强烈的勇气。

    在这勇气的帮助下,那健壮的身躯顿时以一种完全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弹起,带着被逼入绝境的浓烈绝望,狠狠撞向那体型远远小于自己的金发男孩。

    远比自己庞大的阴影洒下,金发男孩的脸上,那一份漠然的冷漠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暴起的恶徒无比绝望的目光中,金发男孩明明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的身后,却猛地出现几根由虚幻迅速转为真实的粗壮根茎,每一个竟都需要成年人环臂才能抱住!

    粗壮而带有充沛巨力的根茎,以不可忤逆的力量,轻而易举将疯狂哭喊挣扎的恶徒,牢牢收缩绑在了一个冰冷的推车上,下一刻,金发男孩便面无表情的推动了推车。

    一路上带着那绝望畏惧到极点的哭喊,金发男孩的脚步依旧是那样的不急不缓。

    一人一车,以及一个在所有恶徒眼中已经沦为死人的尸体,缓缓消失在了尽头的阴影处。

    伴随着一声铁门的轰隆关闭声,那恶徒口中绝望到攀升到顶点的哭喊,也顿时戛然而止。

    没过多久,一丝浓重的血腥味便缓缓从铁门中扩散,外面囚笼中的一个个恶徒,仍旧蜷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牙齿之间不断轻轻磕碰着,瞳孔目光涣散。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那扇铁门才吱嘎一声推开。

    与此同时,一股比原先浓烈了无数倍的血腥味,也瞬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一个血淋淋的眼珠子孤零零滚到三号牢笼外,那里面的囚徒是个曾奸杀了数位少女的贼寇,早些年称其为杀人不眨眼也丝毫不为过,却在这一刻眼珠子一翻,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其实对这里的每一个囚徒来说,死亡也就胆子一壮眼一闭的事,哪一个不是把脑袋悬在腰上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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