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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豹山庄的硝烟缓缓散去,众官兵收刀入鞘,分列两排。队列中,封图镇快步走来。靳杰上前跪禀:“大人,庄内的匪寇悉被剿灭。”“那么王烈在哪?”封图镇问他。靳杰答:“属下……属下无能,并没有发现钦犯。”封图镇邹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庄园总共只有这么大,他总不能遁地飞!还是……”封图镇一看左右,问:“那个姓姜的人在哪?”这时,众锦衣卫纷纷看向一旁,正听见那边的柴房里传来阵阵淫荡的笑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封图镇转问身旁的校官:“我已下令,不得侵犯妇人,里面在干什么?”原来,姜年在柴房中,对婢女云裳欲行非礼,云裳死活不从,反抗良久。云裳哭着:“大爷……你要知道什么,云裳刚才全都告诉你了,那个叫王烈的……就在后山的洞府里,除此之外,云裳一无所知,只求大爷饶过云裳性命。”云裳完,跪地求饶。姜年:“呵呵,美人,大爷我怜香惜玉得很,怎么舍得杀你?大爷我只想和你一起——快活一下!”“啊——”云裳大声尖叫,挣脱姜年开门欲逃。木门才开一条门缝,就被姜年一手死死按上。“想走,好戏还没开场呢!呵呵呵!”“你去死!”云裳情急之下咬了姜年的手腕。“哎呦!”姜年吃痛,心中大怒,御功于指,一戳云裳前胸。噗——云裳吐了一口血,背靠着门板,身体慢慢下滑,眼睛死死盯着姜年,“你、你畜生……”完就不再动弹。“哼,谁要你不听话!”姜年擦了擦一脸鲜血,自语道:“可惜了,这么个美娇娘,不如我趁热……嘿嘿嘿!”姜年着,笑面狰狞,竟要对尸身行非礼之事,他抱起云裳放在柴堆上,开始解衣带。这时,一个校尉快步上去把门踢开,冲进了柴房里,把姜年一把揪出房门。姜年急问:“长官,你要带我去哪?”那校尉不答,只是抓着姜年的后领心前行,直走到封图镇跟前,才把他放下。“人已带到,请封大人发落!”“王烈在哪?”封图镇一字一顿问他。“啊?”姜年有些懵了。靳杰道:“大人在问你话,你这厮还不快如实回答,要想作弄朝廷命官,下场和地上的死人一样!”姜年跪拜道:“大人明鉴,的脖子上有几颗脑袋,怎敢对大人隐瞒实情?”封图镇问道:“我的手下寻遍这里,为何没有发现?”“这个……这个,王烈他确实来了这里啊!”姜年手指身后大厅,道:“就是这里!我最后一次见到王烈的时候,他……他还在那里面,跟秦虎那帮人着喝大酒呢!至于他为何不见了踪影,人……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原来你是存心戏弄本官!”封图镇道。姜年一听,急忙磕头哀告:“人不敢,哦,人想起来了,刚才人遇一婢女,他,王烈在庄园后山的洞府里!”“后山洞府?”封图镇看向靳杰,靳杰摇摇头道:“属下已派人探查过后山,并没有找到。”姜年:“大人有所不知,听那婢子还,后山有条暗道,可直通丹青谷,外人并不容易发现。”靳杰一听大惊:“什么!丹青谷……”封图镇也深吸口气,心想不妙,他仅遣沈炼及三十几人守在那里,便对姜年道:“那婢女在哪,快点找来,让她来带路!”姜年一呆,支吾道:“这……这,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婢女图谋不轨,竟想要暗害人,反被人给……杀了。”“什么?你——”姜年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人事先已经问清路径,这就给大人带路!”“姑且信你,走吧!”于是,在姜年的指引下,封图镇率众来到后山……合欢洞府前,姜年指向洞内:“就在这里,大人,请随我进来。”封图镇一看,姜年走进了一个山洞,不由暗觉蹊跷,难道在这山洞之中也会有路?可他料姜年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率众下马,随后进洞。洞中,走了十余步,似乎可见尽头,姜年站住了。靳杰上前,一推姜年:“嘿,你这有暗道,究竟在哪呢?”姜年谄笑道:“呵呵,靳总旗,既然是暗道,那定不易发现,且容我仔细寻觅!”姜年着,就打着火把,在洞壁上探索……可他前后左右看了遍,拍了个遍,阴冷的石壁上,不是光秃的裸岩,便是潮湿的苔藓。“你到底知不知道?”靳杰等得心焦,急问。“诶,听那贱婢就在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到底在哪,是不是在这……不对,我看应该在这……”姜年一个劲的自语,却终究一无所获。一旁的封图镇等得也快没了耐性,靳杰上去一脚踢中姜年的屁股,骂道:“混账东西,胆敢戏耍我们!”乃抽刀架在姜年项上,“再没找出头绪,我拿刀先砍了你!”“饶命,饶命!”姜年吓得往地上一坐。“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这便结果了你!”靳杰举刀就要宰了姜年。“别、别!靳总旗!”姜年吓得在地上翻滚乱爬,地上有堆干草,他的手似乎摸到了草堆下面什么机关,下意识按动。靳杰举刀欲砍之际,忽听洞中一声响动,轰——只见,洞府之中落下一片雪尘,片刻之后,前方一道石门豁然洞开!姜年见状,如遇大赦,喜道:“开了,开了!暗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哼,算你捡回了一条狗命!下回别让爷爷撞上!”靳杰将刀收进鞘中。“是是是!”姜年嬉笑赔礼,总算误打误撞下,触动洞府暗道机关。封图镇便率众通过石门,进入暗道。这暗道乃人为打凿,位于山体岩层之中,道宽丈余,可并行两马,长百余步,行至尽头,见眼前忽有亮光——封图镇快步上前查看,乃是出口。出口之处,群松挺立,白雪纷纷。正见一条山道,道上覆满了积雪,雪地上脚印凌乱,蜿蜒下山。封图镇见状,自语:“不错,钦犯定由此路逃遁!”正到此,前方上空嗖嗖作响,窜出两枚响箭!靳杰道:“大人,那是沈总旗的信号!”封图镇跨上坐骑,乃向身后道:“所有人,随我下山接应沈总旗!”“是,大人!”……书简短,封图镇率众下山,至丹青雪谷,并与沈炼会师一处,方知王烈已从谷口突围逃脱,便重新整合人马,轻装简行,带着猎犬,循着气味与脚印一路追寻……色向晚,黑幕渐渐落下,锦衣卫众官兵举着火把,策马踏雪行。“报——”忽有斥候骑马回报。“封大人,前方脚印分向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沈炼道:“千户大人,他们一定是在前面分道扬镳!”封图镇点点头:“那西北方的脚印,相必是王烈留下,所有人全都跟上!”“是!”众校尉答。如果从深邃的高空俯瞰地上,三百多名锦衣卫校尉各骑战马,手举火把,宛如一条细长的火蛇,在关中平原的雪地里缓缓蠕动……踏雪夜行二十余里,路见一村,众官兵也是疲于奔命,将欲在此歇脚用饭。待走近看时,却不见一缕炊烟,不闻一声鸡犬。斥候回报:“封大人,前面乃是吕庄,村里一个人也没有。”封图镇问:“村民哪里去了?”那斥候答:“定是逃荒去了。”封图镇自语:“想不到关中旱情竟至于此。”勒马向后道:“传令下去,今夜在此驻军!”“是!”众官兵乃进吕庄安顿,找来铁锅,生火做饭,捧雪烧水。村里有处比较大些的宅院,概是某位乡绅的宅邸,几个锦衣卫上前踢开大门,进去上下打扫一番,门外的校尉道:“封大人请!”封图镇走进宅院,甩开貂裘,于正厅入座。“各位请坐。”沈炼、靳杰两位总旗和一众旗分边坐下。靳杰揖道:“大人,前面便是平凉辖地,此距府城还有二百里路,从凤翔府借来的五百衙役和捕快已全部撤回。”“也好,不过少了些酒囊饭袋。”封图镇道,“想我锦衣卫三百弟兄,月前自京师出发,三千里奔袭,今日终于将钦犯围困于柳林孤丘,只可惜,还是让他趁隙逃了。”沈炼起身,跪地道:“卑职办事不利,愿受责罚!”封图镇摆手道:“此我失算在先,与沈总旗无涉,坐吧。军需何在?”锦衣卫军需上前拜道:“卑职在!”封图镇问:“还有几日口粮?”军需答:“尚可维持三日。”“好。”封图镇点点头。这时,有个人想闯进厅来,被守门的校尉拦下。“你干什么的,别在这里东张西望!”“让我进去,我要见封大人!”“快走,快走!”“这位军爷,让我进去!”那人却死活不依,在厅堂外面吵嚷起来。靳杰问道:“外面何人聒噪?”“人姜年!求见封大人!”外面那人道。封图镇一看是姜年,一挥手道:“放进来吧。”“是,大人!”姜年进来跪道:“姜年拜见封大人!”封图镇想他必来请赏,道:“姜年,你虽举报有功,然而钦犯终究逃了,你且下去待命,一旦封某将钦犯擒拿归案,自会给你修书一封,你执书信前去凤翔府衙领取赏银便可。”姜年只道:“人不要银子,人什么也不想要,只求大人一事!”封图镇问:“你有何事?”姜年道:“人只想加入锦衣卫,给千户大人效命,恳求封大人收留!”封图镇问他:“那你想在锦衣卫里当个什么官啊?”姜年道:“封大人,人自知武艺低微,不敢厚颜高攀,只愿为一马前卒。”厅内锦衣卫众校官听了,不少人面露嘲色。封图镇道:“下武人,想进我锦衣卫者不知凡几,在我北镇抚司之中,便是一马前卒,不是武艺超群的勇士,也是必有一技之长的奇人,姜年,你武功我就不提了,有何长技来听听?”在场有的旗官甚至笑出声来。姜年心知封图镇的并不尽然,因为即便是锦衣卫,也有很多不学无术,托关系走后门进去的纨绔子弟,连年吃空饷,这种事情没什么不能变通的,他便对封图镇道:“但请大人念在同门之谊,收留麾下,姜年必效犬马,万死不辞!”封图镇听到这里,押了口茶,平静的问:“倒是,谁和你有同门之谊?”姜年道:“今日与大人对掌比试,姜年虽难敌万一,然而大人所修练的崆峒内功,却是万万假不了的!”封图镇道:“我还当你是个脓包,没想到还有点灵根,算没白学。”姜年一听,似乎有戏,喜道:“谢封大人夸奖!”封图镇道:“那你的授业师父是谁?”姜年道:“禀大人,恩师乃是崆峒掌派蒋真人。”封图镇点点头,:“哦,原来是我蒋师兄的高徒,也难怪不成气候。”“啊,原来是师叔!封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三拜!”姜年一听,更觉有戏,把头磕在地板上三下,咚咚作响。封图镇:“你起来吧,封某早已出山入仕,你也不再是崆峒弟子,还讲什么师门尊卑。”可姜年着却更来劲儿了,一本正经道:“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掌派蒋真人待弟子如师如父,恩重如山,封师叔既是他师弟,那自然就是弟子的师叔了!”见他这般奴颜折腰,靳杰等一众旗官看得饶有兴致,沈炼则面露鄙夷。“大人。”沈炼站出来,义正辞严道:“素闻此人乃柳林一霸,平日狗仗人势,作恶多端,臭名播于乡里,今日更因一己之私,巧舌如簧,口蜜腹剑,挑唆大人冤杀虎豹山庄众多人命,又想假借同门之名,投大人麾下充数,日后定是攀附权贵,为虎作伥之流,不知要残害多少忠良!”姜年一听,忙道:“师叔明鉴,姜年可是一片忠心啊!”又转对沈炼道:“沈总旗,您真是误会人了……”沈炼转头怒视姜年,面色如铁,目光如炯,姜年不敢发声。封图镇道:“不须多言,沈总旗,你的意思,本官知道了。”靳杰在旁劝道:“老沈,何必动怒,有事就好好呗!早知道你这么生气,今在洞里我就一刀砍了!”众锦衣卫皆笑。这时,炊事兵走进来,道:“千户大人,饭菜都已备好。”“端进来!”封图镇起身道:“各位同僚,都用饭吧!”“是,封大人!”众人起身。封图镇却见姜年还跪在大厅中间,一招手道:“姜年,你也留下一起用食,至于你补缺锦衣卫的事,等此间事了,再从长计议。”“是,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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