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菜肴一扫而光,那坛果子酿也快被两人喝完了。于和的脸上泛着满足的红光,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啊,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吗?你要会开飞机、开游艇,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怎么厨艺也能这么牛啊!”

    严涵淡淡地笑着:“我曾经在很多家餐厅打过工”。

    于和:“我也在餐厅打过工。不过,你们这些有钱公子哥儿是去体验生活,我是去挣钱求生存的。”

    严涵:“我也是去挣钱求生存的。”

    “不可能!”

    “是真的。我曾经的人生,可能远远比你还要糟糕。”严涵仰头又喝下一杯果子酿。

    “怎么会?我之前在一个条件很差的孤儿院长大,每天两顿饭都只能喝粥,根本吃不饱,整天饿得头昏眼花。穿的都是别人捐的旧衣旧鞋。我个子不高,抢不过那些大孩子,稍微好一点的衣服都被他们抢光,轮到我们几个小个子的时候,都是很差的了。还好后来遇到老爷子,他把我带回帝都上学,我才知道了什么是冬暖夏凉,也才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吃饱以后打个嗝是多么舒坦的感受。这样的生活你恐怕想都想不到吧?”

    于和觉得头有点晕,脸上也烫乎乎的,这果子酿的后劲儿还真的挺大。

    “原来你也是被老师资助的!”严涵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亲近:“我也是!”

    “你还需要被资助?”

    “我小时候,是和我妈妈相依为命。我妈妈为了挣钱养家,经常同时打好几分工。那年全球-疫-情,她也不小心被传染了,住进了医院,为了防疫需求,医院实行封闭管理,我们见不了面。而且我们家欠了很久的房租,房东居然趁那时把房子的锁换掉,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去银行ATM自动取款机的屋子里睡。我也没有钱,连着四天没有吃东西,只靠喝饱自来水撑下去。幸亏遇到她们家,不然……”严涵的脸也红扑扑的。自从母亲去世以后,那些尘封很久的往事,已经很久都未曾触碰了,如同藏得很深的伤口,当你以为已经痊愈的时候,轻轻一碰,仍然是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要这么说的话,你确实比我惨。那你爸爸呢?”

    “嘿嘿嘿,他死了。”

    “对,对不起啊……”于和有点口齿不清了。

    “没事儿。”严涵摆摆手。

    “那你当时怎么活下去的?遇到老爷子了吗?”

    “那到不是。我上了大学之后才认识老师的。那时救我的,是她们家啊!”严涵平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今天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跟于和同样悲催的童年同病相怜,他格外有倾述的欲望:“那时人们都草木皆兵,能不出门的都宅在家里,在大街上人与人之间也都离得很远,把彼此的交集减少到最小化。可是,洛洛,就是云安歌,她的奶奶是我妈妈的主治医师,听说了我的情况之后,就让云叔叔找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素不相识的我,带我回家,给我准备了新的衣服。甚至把洛洛的房间让给我,让洛洛和她外婆挤在一间屋子里。在我妈妈治疗期间,我一直住在她们家,那是我十二岁之前的人生中,最幸福、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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