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的吧台？”莫小年咬着吸管，语气弱弱的，她刚被另一面的顾洲吓到了。
顾洲：“我不太想喝酒，随便走走，就看见了你。”
音乐愈发猛烈，时间接近了深夜，这里更加的放肆，仿佛在和安静的全世界说不。
莫小年有些困了，她坐在顾洲的身边，周围人来人往她无心关注。
“我想回家。”她把饮料喝尽，发困的神经已经摇摆不定。
顾洲把外套给她披上，给舞池里的韩启发了一条微信：我和莫小年先走了。
莫小年走出酒吧，突然全世界都清净了，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已经是冬天了，枯树挡不住寒冷的风，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赶紧坐上了副驾驶。
她随着缓缓颠簸的节奏慢慢入睡，来到安全舒心的环境里，莫小年放松了警惕，也没有社恐焦虑，她可以放心地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打盹。
顾洲放慢了车行的速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用慢吞吞的速度拉长时间，昏黄路灯孤独地立成一排目送他的车随心所欲地行驶。
起起伏伏的轻小鼾声在顾洲耳朵边徘徊，莫小年睡着睡着忘记了时间，周围又如此安静，她几乎没有变过姿势。
顾洲多绕了几条街，油表下降了一点，他把车驶进了小区。
“到了吗？”莫小年听到顾洲拉手刹的声音，她弹坐起来，懵懵地看着顾洲。
顾洲解开安全带，“下车吧，到了。”
黑夜笼罩着大地，天空中没有繁星点点，莫小年跳下车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喷嚏，冷空气瞬间将她包围。
“快跑快跑好冷啊！”莫小年披着顾洲的衣服，顾洲感冒才刚好一天，非常容易复发，她拉起顾洲的胳膊，把他拽进楼道。
凌晨两点，莫小年熬了一小锅姜汤。
“呼——还是自己家做的好喝，外面的酒再奇妙特殊，都不如家里的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好喝。”她轻轻吹吹姜汤上漂浮着的姜沫，辛辣的香气扑鼻而来。
顾洲晚上滴酒未沾，他没什么胃口，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喝了一口姜汤，因为太暖和了，暖入心里。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很慢，慢到他们忘记惦记时间。
莫小年：“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晚上就被灌醉了，甚至回不来了。”
顾洲：“所以我觉得从明天开始，刑侦技术科得加一个学习项目。”
莫小年疑惑道：“什么项目？”
“格斗。”
莫小年：“格斗？那提前给我补个课呗！”她在高中军训的时候看教官做过，可是自己没有练习过。
顾洲站起身，“首先学习格斗要学会格斗式，两脚前后开立，前脚跟与后脚尖之间为一脚半距离，前脚与后脚间横向距离稍宽于肩，前脚尖略向内侧转，后脚尖朝斜前脚跟稍离地面。”
莫小年立刻照做。
她的肩膀略窄，顾洲蹲下把她的后脚往回挪了挪。
“两膝稍弯曲，自然里扣，前腿曲度略大于后腿。”顾洲弯曲着腿，姿势标准。
“两臂自然弯屈，左臂内曲约90度，右臂内曲约45度。左拳置于前方略低于眼睛的位置，拳面斜朝前，右拳置于颈颌侧，保持夹肘。”
顾洲做着标准的格斗式，然后帮莫小年把肘夹紧。
“最后，以左肩左腹部侧向着对方，胸部略含，腹部微收，上体稍前倾，头略低，下颌微收，咬紧牙齿，闭合嘴唇，直视前方。”
莫小年的表情很严肃，因为她听到了“咬紧牙齿”，这应该是严肃的表情。
顾洲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松下来，“这只是一开始的动作，后面的学习之路漫长着呢。”
莫小年收回了动作，“顾队长，那你看我这个身高，能打好吗？”
她净身高一米六，穿上鞋一米六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确实没什么攻击力。
顾洲笑了，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好练习，总会有攻击力的，好的格斗不是用力，是巧妙的技巧。”
说完他就回房间了。
莫小年眨巴眨巴眼睛，她站在原地，又摸了摸刚刚顾洲碰过的头发，愣了一会儿神。
他是在摸头杀吗？
是的。
她头顶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天使一个小恶魔，互相斗争，争吵应不应该动心。
“他就是顺手摸了摸头发。”
“可是他笑了。”
“笑了又怎样，谁不会笑。”
“他应该是时刻在关注我。”
“你没点大病说不出这种话。”
……
第二天一早，莫小年被自己的闹铃吵醒，她先内心斗争了很久，到底起还是不起。
冬天的被窝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人生的圣地，从圣地脱离比让她尸检都难。
一阵喜庆的音乐再次响起，她又忘记关掉五分钟响一次的设置了，莫小年故意把闹铃设置成《春节序曲》，临近年关，每当这个音乐响起，她就觉得离过年不远了，只好靠它来为自己打最后的鸡血。
“起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音乐戛然而止，好像在为她的决心做了了断。
顾洲早已经把早餐放好，今天是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
莫小年顿时觉得自己不是在租房，是买了一套房，另外送一个免费的保姆。
作为回礼，她把自己的玫瑰柠檬茶包了一份带给顾洲。
……
韩启拿着报告走进顾洲的办公室，看见桌上有一个布朗熊的黄色小袋子，拎起来看了看，“你什么时候活的这么精致了？”
顾洲把袋子抢了回来，“我这两天需要下火，喝点茶怎么了。”
“不对啊，这种袋子不是你能带出来的吧？”韩启看见那个可可爱爱的褐色布朗熊，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来干什么的？”顾洲觉得他越来越啰嗦了。
“送报告啊，还能干什么。我看现在你心里只有隔壁了，碰还不让碰，小气鬼。”韩启也想喝点茶，可惜顾洲把袋子塞进了抽屉，就怕韩启多伸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