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即回答张凡的问话，而是心里犯嘀咕。
张凡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
自己要如何回答？
一瞬间，王明伟想了很多，但迟迟没有开口回答。
因为他终究还是拿不准张凡的目的。
“坐在你这个位子上，平时肯定很多人挤破头给你送礼吧？”张凡又问。
“没...没有的事儿，我平时...不收礼的。”
王明伟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显然，他的这番解释实在是太苍白无力了。
“其实收礼是正常的...”
听到张凡这么说，王明伟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但是...”
王明伟一听，刚落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不是什么礼都能收的。”
王明伟心里一紧，警告，张凡这是在警告他，就算收礼，也要看对方所求何事。
他没有任何迟疑，马上脸色一正，说道：“请您放心，人民赋予我的权利，我必定时刻谨记着我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
坐在张凡左手边换了便装的护士有点迷糊。
什么收礼啊，什么为人民服务啊。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她没细想，而是觉得有点奇怪，距离病人报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二十分钟了。
怎么警察还没来？
她忍不住把箱子放在椅子上，起身道：“先生，你先坐在这里等手术结果，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护士就要离开。
张凡说道：“不要去了。”
护士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她觉得很奇怪，病人明明已经报警了，可是张凡却一点儿也不担忧，他就不怕被冤枉吗？
不过转念一想，有自己给他作证，自然不用担心。
“警察已经来了。”
张凡说罢，护士、王明伟几人立即看向了急症室门口，只见五六位警察映入了眼帘之中。
护士见到警察真的来了，脸色稍稍有了一些变化，内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虽说这件事情与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第一次给别人作证，看着警察走过来，心里情不自禁的便紧张起来。
很快，几位警察在一位护士的引领下来到了手术室门外。
护士是唐海的人，带着警察过来后就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张凡，对带头的警察说道：“就是他，没钱交医药费就在这里闹事，还动手打伤了我们急症室的主任。”
“他根本没打人。”
给张凡作证的护士生怕张凡被冤枉，立即出声道。
然而。
带头的警察根本没有理会两位护士跟他说了什么，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张凡。
他叫赵杰，昨天曾有幸见过张凡一面，并且，昨天在局里发生的事情，他是少数的几个知情人之一，事后还被徐福章叫到办公室千叮咛，万嘱咐，对昨天的事情一定要百分之百保密，就算是自己最亲密的老婆，也绝对不能吐露只言片语，否则毁了前途事小，丢了性命事大啊。
赵杰一直不断的提醒自己，忘记昨天发生的事。
这好不容易快忘记了，结果今天第一次出警就遇到了这位连局长都要在其面前跪地磕头求饶的恐怖存在。
“怎么不说话？”
张凡见带头的警察眼底闪过惊惧的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这警察昨天在分局肯定见过自己，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
赵杰双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位护士愣住了。
赵杰身后的几位警察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
赵杰可不想理会别人说什么或者怎么看自己，在他看来，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家里的老母亲和妻儿怎么办？
所以，他根本不管是否丢脸，加上腿软，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直接就跪在了张凡面前。
尤其是旁边就坐着金海市一号。
这么大的排场，一号亲自陪同，自己能不跪吗？
结果他才刚开口说话，张凡皱眉道：“起来！”
赵杰摇了摇头。
他可不敢起来，反正都已经丢脸了，那就跪着吧。
“不要让我说的话重复第二遍。”
王明伟也皱了下眉头，对赵杰说道：“让你起来就起来，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赵杰一听，这才犹豫着站了起来。
“他是闹事者，你...”
刚刚领着警察过来的护士还有点没弄清楚状况，见赵杰起身后，马上又咬着张凡不放。
难得眼前有一个讨好主任的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
谁知赵杰猛地回头怒瞪着说话的护士。
护士被赵杰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还想说什么？”赵杰盯着护士问。
“我...”
护士一根筋，硬是没有看清状况，又指着张凡说道：“他在医院动手打医生...”
“啪！”
赵杰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护士脸上。
护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握着自己肿痛的脸，一脸懵的看着赵杰。
她想不通警察为何要打自己。
“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
“啪！”
赵杰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护士被打的晕头转向，两边脸颊都红肿起来了，她委屈的看着赵杰，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对方不但没把闹事者抓起来，反而一再扇自己巴掌。
“还说不说？”
护士就算再傻，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了，她捂着被打的两边脸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问你话，还说不说？”
护士赶紧摇头。
赵杰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看向张凡和王明伟，而后腰杆挺直道：“已了解现场情况，护士眼花看错了，这里没有闹事者，也没有病人家属打医生的事情发生。”
张凡有些惊讶，王明伟则是欣慰不少，总算有个聪明人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赵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领导，我叫赵杰，隶属...”
“好了好了，带着人回去吧。”
“是！”
赵杰哪敢多做停留，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等走出急症室，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