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润滑柔软，咸香又容易下咽，可能修为这方面他不敢说自己有多强，但厨艺方面，和宗门的几位老师傅相比，他觉得自己丝毫不逊色。
“秦长老，这粥没问题啊。”林东放下碗说道。
“问题大了。”
秦磊眼角余光斜着瞥了一眼张凡，他发现张凡就好像没听见自己刚才那番刻意贬低的评价，顿时心中不爽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再仔细的品尝一下，这粗粮粥，哪里是人喝的？拿去喂狗，狗都不一定乐意喝。”
之前他还说这是给狗喝的，现在又说连狗都不喝，对于林东熬的这锅粥，他给予的评价简直就是在啪啪打林东的脸。
林东脸色略微不悦，但对方是长老，自己只是弟子，碍于身份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脸无奈道：“可能是秦长老喝不太习惯吧。”
这要是换作其他人，他早就发火了。
他和张凡每天早上基本上都是喝粥，秦磊这样的评价，相当于一会儿说他们俩是狗，一会儿又说他们连狗都不如。
他虽然猜到一些秦磊可能是想刺激张凡，所以才给予这样的评价，但粥是他熬的，评价差，他心里能舒服吗？
这时，张凡一脸满足的把空碗放在桌上，刚才秦磊给予评价的时候，他没有理会，而是把满满的一碗粥全喝了。
放下碗，他擦了下嘴角，对林东道：“再来一碗。”
“狗都不喝的粥，你倒是喝的挺有滋味的，你这么爱和狗抢东西吃，下次我让厨房多弄一点送过来给你，放心，我们七剑宗一向都是自给自足，粮食管够，绝对不会饿着你。”秦磊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凡轻轻皱眉，本来他是打算直接无视秦磊说的话，因为他知道，秦磊之所以说那些话，无非是想刺激他而已。
他在人家身上挖下来一大块肉，对方心里不舒服，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出于人道主义，他给对方出口气，权当做了件善事。
他以为秦磊说两句，没得到他的回应后，应该会兴致缺缺的离开。
谁知秦磊居然变本加厉，暗示没有任何成效后，居然直言了。
他目光移到秦磊身上，淡淡一笑，问道：“秦长老，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喜欢骂自己是狗啊？”
“我什么时候骂自己是狗了？”秦磊皱眉问道。
“你说这粥是给狗喝的，那你刚才喝了没？”张凡问道。
闻言，秦磊一怔，的确，他刚才真的喝了，因为他是喝了才给予恶意评价的，只是他没想到张凡居然把这个当做借口反过来说他是狗。
张凡的伶牙俐齿，他再一次领教了。
“我没喝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适合人喝？我总得尝一口才知道究竟适合狗，还是适合人吧？”秦磊压着怒气，解释道。
“这话没错...”
听到张凡这么说，秦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谁知张凡话锋一转，笑问道：“但不管怎么说，你最终还是喝了，你否认吗？”
“我...”
“喝没喝？”
面对张凡的追问，秦磊被问的哑口无言，事实上，他的确喝了。
看着秦磊回答不了的样子，张凡笑眯眯道：“如果有秦长老作伴，其实当人当狗也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当人不一定好，反而当狗还自在一些，秦长老，你觉得呢？”
反正他这是故意说的，而且自己说出口的话，他根本不介意，但秦磊身为长老，被人尊敬惯了，又是长辈，被张凡说的大家全都是狗，他这老脸上可有点挂不住了，当即就瞪了张凡一眼，怒道：“谁要和你一起当狗？”
“秦长老觉得当狗不好吗？”张凡一脸惊讶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看，当狗哪里好了？”秦磊不答反问。
“当狗当然好，狗代表忠诚，勇猛，不过这是形容那些规规矩矩的狗，像一些倚老卖老的老狗...”
张凡说到‘老狗’二字的时候，故意把音咬的很重。
果然。
秦磊一听，当场就翻脸了，猛地一拍桌子，怒瞪着张凡问道：“你说谁是老狗？”
“秦长老，别激动嘛，我又没说您老人家。”张凡这番解释，看似是想解释一下言语上造成的一些误会，可他偏偏又用上了对长辈的尊称，还称呼秦磊为‘老人家’。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秦磊还听不出来吗？
秦磊脸上的肉疯狂颤抖，拳头更是攥的特别紧，他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张凡头上，张凡自然不会接，他现在的身份是七剑宗的弟子，而对方是长老，现在他手上没有明昊做人质，无法令秦磊投鼠忌器，如果这么一直硬刚下去，吃亏的人肯定是他。
所以当秦磊问完以后，他没有和秦磊继续抬杠，而是马上换了一种态度，双手作揖道：“秦长老，您是长辈，小子是晚辈，尊敬您是应该的，小子刚才只是解释一下，无意冒犯您，若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张凡这突如其来的恭敬，打了秦磊一个措手不及，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张凡再敢说一些不敬之话，有林东在一旁作证，他没有冤枉张凡，届时，他可以借此为由将张凡关进地牢慢慢折磨，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张凡。
可是张凡突然就改变了态度，对他恭恭敬敬不说，还把过错大方的揽在自己身上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顾一切的要惩罚张凡的话，反倒显得他这位长老小心眼了。
这就让他很难受了。
就好像全身力气施展不出来似的。
旁边的林东也是一脸惊疑的看着张凡，刚才看到秦磊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他，心中已然猜到了秦磊的目的，明显是想让张凡说出一些大不敬的话，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将张凡惩治一番。
他刚才已经打算眨眼间提醒一下张凡，让张凡稍微收敛一些，毕竟双方身份不对等，一直说下去，秦磊顶多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有点难受，可是张凡却冒犯了长老，触犯了门规。
谁知张凡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及时收住了自己的嘴，完全没有给秦磊发飙的机会。
他惊疑的同时，心里越来越佩服张凡了。
强大的天赋，冷静的头脑，该出手时出手，该隐忍时隐忍。
单凭这些，他便远远不及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