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虽不在京都，但府内的人还是每日按照吩咐下来的，把上好的药材和宝物送到司家，把府内那些姨娘小姐嫉妒的眼红。
大夫人在自己院子内，每日听见外面的通报，气的病又重了几分。院内的“鬼”似也明白她的情绪，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
她倒是想要好好休息，但那好胜的脾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日，司子婳一大早的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饶是她一贯游刃有余处变不惊，在看见大夫人蜡黄着脸色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惊。
老夫人微闭着眼睛端坐于堂上，她今日起的有些早，还乏的很。只想着早早处理了这些事儿去休息。
“老夫人。”大夫人的背有些佝偻，短短数月的功夫，她鬓角就生了华发，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我院内邪祟猖獗，实在是扰的我不得安眠。”
四姨娘快言快语，抢道，“大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们司家光明磊落，怎会有什么邪祟？还偏偏在您的喜乐苑作祟？”
“你说的什么话？”大夫人皱眉，眼底也多了不悦。
纵然现在司文元不看重她，她也依然是司家的当家主母！一个小小的姨娘而已，怎么敢这样顶撞？
但就算她疾言厉色，那副苍白的病容也没多大威慑力。再者她先前失了司文元的欢心，四姨娘也只是撇撇嘴，根本不搭理她。
大夫人立刻感到了几分轻视，她马上抬眸去看老夫人。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了，老夫人只微阖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司子婳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
老夫人不搭理，大夫人也不好端着，只好放软语气继续道，“府里的事情又多，我近来身体不大好，总乏得很。”
“母亲那边倒是给我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来，但也是于事无补。”
司子婳捻起秀帕擦了擦唇角，担忧道，“母亲莫不是身子不得大好了？可要子婳给您瞧瞧？”
“不必！”大夫人断然拒绝，随即好似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很快微笑道，“不过是一些小病，近日天气一日日的热了，暑热燥人，病也好的慢些。”
被断然拒绝，司子婳也并不多言，只温婉笑笑，“母亲没有大碍就好。”
墙角的香炉袅袅升烟，清心香的味道让人醒了醒神。
老夫人也提了些精神，不冷不热的看了眼大夫人，淡淡道，“你身子既然不好，就好好在小院里休息。晨昏定省之前既因病未来，之后的便也免了你的。”
大夫人面色白了白，老夫人这话看似是体恤她身子虚弱，但却暗藏不满。说她之前都没来，今天却巴巴的来了，仿佛做样子给谁看。
“老夫人。”她尽量柔和的勾起一点笑容，眼角的皱纹却因这个笑更加明显，看上去活活老了好几岁，“我院子里总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心里实在是害怕的紧，也请人看过了，说是要让道长来做个法才好。”
四姨娘忽然笑了笑，软语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老爷贯来清正廉明，咱们司家也没做过什么腌臜的事儿。要是被外人知道咱们请了江湖道士来府内做法，不知要怎么笑话我们司家呢！”
哪儿轮上她来说话！
大夫人心下不悦，她是在和老夫人请示，要是不允也是老夫人不允，轮得到四姨娘多什么唇舌？
但在老夫人面前，她要做足端庄的样子，所以只好压下心头不悦，盯住四姨娘，冷冷道，“若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府内若是出了什么事，才是天大的笑话。”
“够了！”老夫人拧眉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你要请道士做法就去。”她揉揉眉心，略带烦躁的对大夫人道，“和她争个什么长短？要做法就在喜乐苑里头做，别大张旗鼓的。”
大夫人这要求也算合情合理，她近来也的确是憔悴不好，蜡黄的面色走出去还要说司家苛待了她。
所以老夫人虽说不满，但还是同意了下来。
“好了，说完了就这样吧。”
回去的路上，司子婳和大夫人撞在一起，她屈膝行礼，仪态端庄，“母亲要保重身体。”
“不劳你费心。”大夫人冷冷道，眼神像刀子一般狠狠在她脸上剜过，寒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