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霜听奶奶说即刻要她成亲,猝然变色。

    水夫人忙上前阻止:“老夫人,这件事不能如此仓促就答应,还要斟酌为是。”

    老夫人见儿媳妇竟敢反对她,立时撂下脸子冷笑:“怎么?如今府里都没了规矩,连媳妇都敢顶撞婆婆了?”

    “不是的老夫人。”

    水夫人急切辩解:“媳妇不敢顶撞老夫人,但暖儿现病着,且常世子并非娶妻而是纳妾,暖儿怎能给人做妾室呢?”

    “妾室怎么了?”

    老夫人睨了在座的霍姨娘一眼:“你是觉得妾室低人一等,上不得台面么?”

    霍姨娘登时满脸通红,绞着手帕一言不发低下头去。

    水夫人被堵住,忙解释:“不是的,只是……”

    “够了……!”

    不等水夫人说完,老夫人便厉声断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暖儿做人家的妾受委屈,但若她命好早就进宫做皇妃娘娘了,如今没有娘娘命还变成个丑八怪,有人肯娶就不错了,还不收拾包袱趁早嫁人?”

    水夫人气不忿,怎忍心让心肝宝贝的女儿交给常云霍那个王八蛋,可又不敢再辩,眼泪汪汪的瞅着水兰霜。

    水兰霜见娘亲被欺辱,怒火烧到心头顶。

    她款款站起来用手臂拦住母亲肩膀:“老夫人,你着急送我嫁人,难道不是为了让常云霍救我哥哥么?”

    老夫人一哽,随即怒道:“那又如何,作为水家女儿就该为水家出力,救回你正然也算你一份功劳,我给你多添一份嫁妆就是了。”

    “嫁妆?”

    水兰霜嗤笑:“我竟不知大哥的命原来只值一份嫁妆?若我救回哥哥也成了别人妾室,老夫人给我算什么功劳?”

    “你……”

    老夫人翻翻眼睛,冷傲十足:“暖儿,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老婆子阴阳怪气,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北镇王,你就是死了尸体也要嫁过去。”

    水兰霜握紧拳头。

    水夫人含泪跪地苦求:“老夫人,求你看在暖儿救出梅月的份上网开一面,那常世子是个寡廉鲜耻、妻妾成群的人,怎么能让暖儿嫁呢……”

    水兰霜握住娘亲的手:“娘,你不用求人,放心,我绝不会嫁常云霍。”

    “你敢!”

    老夫人狠狠一拍桌子,“你敢不嫁,我就让人把你绑上花轿。”

    “哦?”

    水兰霜笑的妩媚妖娆:“好啊老夫人,我若死着上轿,也定会拖水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一同陪葬,不信,你就试一试。”

    “你……你!”

    老夫人不料水兰霜竟敢对她这样说话,一时气的急怒攻心,手握心口倒在椅子上喘不过气来。

    家下丫鬟婆开始听里面吵架都不敢则声,后来听见老夫人气的犯病了,急忙四下惊跑找拿药大夫。

    水兰霜半眼都不看老夫人,径自转身回房了。

    翠烟早听闻常云霍来提亲,在闺房里正愁得不行,忽见小姐如一颗冒着黑烟的炸弹般滚进来。

    翠烟吓得都不敢则声,小心翼翼端茶过来。

    “二小姐,刚才听见老夫人生气了?”

    水兰霜斜眼瞅着翠烟:“你平时是个最伶俐的,怎么关键时候变成哑巴了?纳妾这么大的事情不早点找人告诉我?”

    翠烟无辜眨眼睛:“二……小姐,你不是去叶家了么?我哪敢惊动你。”

    “哦,也对。”

    水兰霜无奈叹气,自己都被气糊涂了。

    烦躁的将茶盏狠狠敲在桌上:“烦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该如何解决这个该死的常云霍才好。”

    翠烟:“二小姐,你要快点想办法,那常世子拿来的彩礼老夫人都收下了,更气愤的是他还让你做妾……”

    翠烟的话提醒了水兰霜。

    她忽然一挑双眉,满面奸笑:“对呀,常云霍对女人最有兴趣儿,翠烟,想不想出府去玩儿玩儿?”

    “啊?”

    翠烟看着笑容可掬的小姐震惊不已,怀疑二小姐是不是被气疯了,精神不正常。

    水兰霜却也不解释,让翠烟去寻来两套府里粗使丫鬟的衣衫,和翠烟一同换上从后门溜出府去。

    “二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呀?”

    翠烟可怜兮兮跟在小姐身后:“要逃婚的话你早点说,我好回去拿偷藏的私房钱。”

    “闭嘴。”

    水兰霜底喝:“对付那个贱男人我用逃?敢上门惹我,且看我如何让他抽筋扒皮不得好死。”

    一边诅咒着,水兰霜拉着翠烟一溜烟来到曾经整容换脸的郊外大宅。

    她花重金给自己和翠烟都换了一张妖媚动人的女人脸,乍一看谁也认不出彼此。

    翠烟从没遇到这种怪异事情,一直摸着脸对铜镜来回折腾不敢相信。

    两人换好脸后直接雇轿子来到常云霍新修建的宅院,水兰霜打算利用美貌接近常云霍,然后直接狠劈一闷棍让他下地狱好了。

    但不巧,府里下人说常云霍不在家,带着家丁去桐祥楼和贵客喝酒去了。

    水兰霜一不做二不休,和翠烟追杀而去。

    桐祥楼。

    偌大楼阁内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水兰霜在楼内来回巡走寻找,不久,她凭借慧眼发现跟随常云霍的镇北王家丁。

    他们和其他几个下人都守候在二楼一间贵宾房外。

    那间贵宾房装饰的与众不同,清一色透雕嵌螺祥云隔栏,里面挂着一幅全是用莲子大小的珍珠帘。

    光这幅珍珠帘就价值万金,更可相像房中内的装饰该何等奢华。

    水兰霜和翠烟装作路过找人的样子,来来回回在房外走了三四趟,趁侍从添酒上菜的间隙偷看到里面大约做了五六个客人。

    头一个就看到常云霍,他穿一身缎蓝织锦长衫正满面红光和人划拳,他旁边的人有一个水兰霜认识,是向侯爷的公子。

    亦是个出名的声色犬马之徒。

    其他人不是背对门口就是低头喝酒,急促下都没看见面容。

    水兰霜和翠烟站在屏风后琢磨着如何下手,偏巧,忽听常云霍开嗓子叫人,说要一班歌舞欣赏,侍从答应着去传了。

    水兰霜计上心来,忙带翠烟远远跟着侍从去舞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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