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身下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打着补丁的薄被,就连床头的蚊帐都看着十分的破败。

    “这里是哪里?”

    水兰霜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感觉全身一阵疼痛,一下子又倒在了床上。

    “好痛,我这是怎么了?”

    水兰霜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的,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些,随即猛的睁开了双眼,目光在四周来回扫视了一遍,眼中神色逐渐染上惊慌。

    “明知,明知你在哪儿?”

    水兰霜想起来了,他们之前从水牢之中逃出来,却十分不幸的遇上了暗河了的激流,她直接就被撞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现在躺着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是燕明知将她给带到岸上的,可他又去了哪里?他的身体情况也并不好啊,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将自己带出来,燕明知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数的念头在水兰霜的脑海之中想起,让她一瞬间心乱如麻。?

    “有没有人在啊?”

    水兰霜现在动一下都感觉身上痛得不行,只能扯着嗓子喊来两声。

    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到水兰霜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哎呀,姑娘你可算是醒来了。”

    中年妇女走到床边,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过五六岁大的小孩儿,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水兰霜。

    水兰霜快速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两人,见两人穿着打扮都像是普通人家的妇人小孩儿,心里的警惕也稍稍减少了一些。

    “是你们救了我吗?那你们可有看见我的夫君?他应该是和我在一起的。”

    水兰霜一边询问着,一边着急的想要坐起身来。

    中年妇女连忙上前帮忙,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沿上,然后才回答道:“姑娘你别着急,和你在一起的男子现在正在刘大夫那儿呢。”

    听到中年妇女的话,水兰霜的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要是燕明知平安的话,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他受伤比你严重一些,这会儿还在昏迷着。”

    中年妇女没有隐瞒,想着毕竟人家两人是夫妻,自然肯定想要知道对方的情况,便如实告知了。

    水兰霜听够立刻就想下床去燕明知的身边,被中年妇女给拦住了。

    好说歹说的,水兰霜才算是放弃了立刻去见燕明知的打算,不过却还是让中年妇女将燕明知的情况,详细的跟自己说了一遍。

    从和中年妇女的聊天中得知,她叫牛婶,他们所在的村子是祈远县外的落山村。

    那一日她家男人去山脚起网,正巧就看见了倒在了岸边的水兰霜和燕明知,见两人还有气息,就将两人给救了回来。

    水兰霜因为受伤较轻,就留在了她的家中休养,而燕明知受伤比较严重,她家男人就将人给送去了村里的刘大夫那里。

    听牛婶说,她和燕明知被救起的时候,她的情况还好一些,燕明知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看着极其骇人。

    水兰霜默默的听着,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的眼中落下泪来。

    因为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和牛婶说了没一会儿,牛婶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水兰霜虽然心里乱成一团,却还是顶不住身体的虚弱,很快又再一次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许是好好休息了一夜,水兰霜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她在激流之中本来就被燕明知保护的很好,身上唯一的伤也只是最开始被撞伤的地方,昏睡的这几日也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等她醒来之后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

    跟牛婶问了刘大夫家在哪儿之后,水兰霜就打算自己去他家看看燕明知的情况,虽然牛婶跟她说刘大夫医术很好,但她还是很担心。

    牛婶拦不住她,就让自己的儿子给水兰霜带路,领着她去了刘大夫的家里。

    刘大夫家外面有个大院子,院子之中摆着几个架子,架子上全是晾晒的草药。

    牛婶的儿子把水兰霜领到地方之后,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水兰霜也没去管他,自己推开院门的篱笆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吗?”

    水兰霜站在院子之中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很快就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了出来。

    见到水兰霜的面,老头儿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感慨了一句:“是你啊,身体觉得如何啊?”

    之前老头儿也替水兰霜诊治过,自然是记得这个陌生面孔的。

    “可是刘大夫?请问我家夫君现在在哪里?他的情况如何了?”

    刘大夫朝着水兰霜招了招手,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水兰霜想也没想跟着进了屋,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

    刘大夫脚步没停,直接带着水兰霜穿过了前面的堂屋,然后走到了后面的天井处。

    “明知!”

    水兰霜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天井之中的男子,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燕明知。

    此时的燕明知正闭着眼睛坐在一个大木桶中,明明的是大热的天气,他所在的那个木桶之中也还在冒着袅袅热气。

    水兰霜快步走上前,唤了几声却没能将燕明知唤醒,不由得回头疑惑的看向刘大夫。

    “他这是怎么了?”

    水兰霜心中焦急不已,生怕燕明知出了什么事情。

    刘大夫走过来,随手将一旁的长桌上放着的一瓶药拿起,然后往木桶里面倒上了半瓶。

    “说来惭愧,老朽自认医术了得,却未能看出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他身上之前所受的都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内力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桎梏了一样,导致他的脉息时有时无,也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醒不过来。”

    刘大夫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

    水兰霜闻言心中一沉,原本就还没好利索的身子,也像是被打击了一样,晃了一下差点没能站稳。

    只是,很快水兰霜就想到了一件事,立刻满眼希冀的看向刘大夫。

    “大夫,我家夫君之前遭人所害,身上被扎了两根附魂针,是不是为此才会变成这样的?”

    水兰霜简单的说了一下,刘大夫闻言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沉思了起来。

    “那两根附魂针的位置在哪儿?”

    见水兰霜摇头不知,刘大夫直接上前开始在燕明知的身上查看起来。

    燕明知的身上经过这几日的医治和调养,那些叫人心惊的淤痕和伤口早就已经好到差不多了,但水兰霜看着那还有些残留的印子,依然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燕明知看上去到底有多惨。

    就在水兰霜出神的时候,突然刘大夫的一声惊呼,又将她的心神给拉拉回来。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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