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掐着时间进了内殿,刚一进来就看见自己真正地主子站在皇帝的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而另外一个公子打扮的男人正一脸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茗烟走上前,压低声音行了一个礼,“主子。”

    柳清琮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又看了一眼秦昇,声音艰涩,“王爷,你只是说让草民治病,可没说让草民谋杀陛下,虽然没草民对你忠心耿耿,但是这种事草民不敢做啊!”

    秦昇瞪了一眼柳清琮,语气很不愉悦,“没让你杀人,就是让你来看病的。”

    “给,陛下看病?”柳清琮愣了愣,一回想起自己在密道时说的那些话,整个人都僵硬了。

    秦昇走到萧玥床边,替萧玥掖好了被子,“嗯,这件事不能外传,你管好你的嘴。”

    柳清琮胡乱地点着头,浑身冷汗,“王爷你放心,草民的身家性命全系在王爷身上,草民绝对不敢背叛你。”

    “过来看病吧!”

    柳清琮知道秦昇不愿多说,他现在也没有多问的勇气,平日里秦昇可以纵容他,但今日若是被人发现他出现在皇帝的寝殿里,一个刺客的罪名就够他诛九族的了。

    柳清琮给萧玥把脉,茗烟在一旁小声地回禀今天萧玥都做了什么事,当听到萧玥说孙烨找死的时候,他勾唇一笑,孙烨那个傻子把他家囡囡都气到了,看来是不用留了。

    “王爷,陛下昏睡着,草民也没法做出全面的诊断,只是单纯从脉象上而言,陛下确实和草民之前接触到的那个病例相差不大。”

    秦昇眉间一紧,“那你现在能开药方吗?”

    “听不到病人自述症状,草民没法开药,但是看脉象而言,陛下现在的情况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草民这里有草民师父留下的一种安神香,是专门为这种病而做的,可以先让陛下用着,也有一定的疗效。”

    “就先这样定了。”

    “王爷,还有一点。”柳清琮欲言又止,表情看起来非常为难,“陛下的脉象,是女脉。”

    “本王知道,管好你的嘴。”

    柳清琮眨了眨眼,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嘴,知道,还这么淡定,难道之前在密道里还真让他猜中了秦昇的心思,天呢!这宫中秘闻也太吓人了。

    “还有什么事吗?”

    柳清琮连忙摇头,从香囊里取出了安神香,交给了茗烟,又额外嘱咐了几句,这药香和茗烟今天让萧玥昏睡的可不一样,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自从来了这里,秦昇的目光就几乎没从萧玥身上离开过,目光里是他说不完的心意,“你先从暗道走,本王还有事要给茗烟交代。”

    柳清琮虽然跟着秦昇,可是这种事关权谋的事他还真没有参与过,现在秦昇允许他离开,他才不想多留一刻钟,“是,草民告退。”

    秦昇等柳清琮离开之后,便坐到了萧玥的床旁,目光温柔地落在萧玥的身上,“陛下身体有疾,你平日里多注意点,若是发现不对,立马差人来告诉本王。”

    “是,奴婢知道。”

    “你先下去吧!”

    茗烟不敢多问,俯身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茗烟离开之后,内殿里就只剩下了秦昇和萧玥两人,秦昇动作尽可能轻的把萧玥的一只手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搭着。

    想想他也够可怜的,堂堂的摄政王,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只有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时候,才敢对着她亲近一些,要是萧玥醒着,不知道又得吓成什么样子了。

    在密道的时候,柳清琮调侃秦昇这幅样子很像是去私会自己的心上人,还跟他说若是真喜欢,就得稳准狠快的出手,不然你在这边君子着,人家女方那边可能早就不要你了。

    感情这种事,一旦真的下定决心放下,那就很难再拾起来,若只是暧昧,连个名分都没有,那就更不用说了,可能上一秒还想着你,下一秒你们就是生命里的那个过客了。。

    现在想想,柳清琮说的也很有道理,他真的忍得很辛苦,要不是之前出了意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现在他肯定已经和萧玥表白了。

    而且现在能住进宫里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想再和萧玥保持着一幅泾渭分明的样子,就算萧玥以后嫌弃他轻浮,他也不想再这样慢吞吞地接近萧玥了。

    茗烟不知道秦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早上琉璃回来的时候,她还担心秦昇会被发现,要知道她为了支开琉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萧玥扶着脑袋坐起身,安神香的后效让她还是有点昏昏欲睡,“姑姑,什么时辰了?”

    琉璃熄灭了一旁的蜡烛,道:“已经辰时了,今日没有朝会,陛下若是困,可以再睡会。”

    “昨晚睡得早,不能再睡了。”萧玥坐到床边,呆滞着看了眼香炉,“今日换香料了?”

    茗烟放下水盆,把湿透的汗巾递了过来,“在龙涎香加了点别的香粉,陛下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换掉。”

    萧玥胡乱地擦了几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不用,挺好闻的,就用这个吧!”

    茗烟松了口气,“是,陛下今日用过早膳之后还要练字吗?奴婢好提前去为准备。”

    “这个不急,摄政王的东西送进来了?”

    “还没有,摄政王还在处理赋税一事,听喜总管说,王爷要今晚才能搬进来。”

    萧玥把汗巾还给茗烟,莞尔一笑“朕还以为他得多急呢!现在到矜持起来了。”

    茗烟低着头,没敢看萧玥,要是摄政王知道自己被陛下讽刺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喜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小跑到萧玥跟前禀话,“陛下,文宁侯又入宫了,还带上了工部尚书丁辞。”

    “丁辞。”萧玥不以为意地穿着衣服,语气慵懒,还带着未退去的困意,“朕还以为太后存得住气呢!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就让心腹入宫了,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想着逼顾命大臣们出手了。”

    喜子有些不明白,“陛下是觉得太后想要借陛下的手收拾摄政王?”

    萧玥笑了笑,“喜子啊!你看现在的朝局,所有的问题都被摆在了明面上,三股势力彼此纠缠,只要一股势力不被消灭,这个局面就会一直继续下去,朕和摄政王有仇,太后和摄政王是对立关系,而朕又与太后之间看似矛盾最小,可是只要太后有野心,朕和她就必须是不死不休。”

    “三股势力纠缠到最后,除非是有一方势力独大,能够凭一己之力灭掉另外两股势力,不然,受苦受难的还全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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