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熙一声令下,他的侍卫把一个老太监给押了过来,此人一露面,有不少人的神色都变了起来。

    老太监被摁在那里,可能是因为心里太过恐惧,也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老了,被押来之后,他便支撑不住的趴在地上,还是侍卫扯起他的头发,让众人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

    喜子眼睛轻轻一眯,事情有些不对,这个老太监以前是先皇身边的掌灯管事,之前先帝还在的时候,这个太监就因为犯了错事,被先帝拉下去让人处置了,怎么还会活着。

    想到这里,喜子不敢耽搁,赶紧附耳到萧玥耳边,把事情告知给了萧玥。

    萧玥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个老太监,心理大致有了揣摩,这个人当初应该是被谁给救了下来,然后一直藏到现在。

    当年救这个老太监的应该不是花明熙,若是她,女儿身的事早在几年前就捅出来了,若是没错,应当是贺成眠给花明熙挖的一个陷阱,给她送来了这么一个“恰巧”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再结合萧玥之前故意散播出去的话,花明熙才这么相信了可以利用这个老太监把她拉下去。

    秦昇和萧玥轻轻一挥手,喜子随即退到秦昇身边,将事情又跟秦昇说了一遍,秦昇听话和萧玥微微一对视,两人便都清楚了彼此的想法,今日的事贺成眠参与了,而且很可能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看看这个贱奴,也不知道台下的众大臣们对他是否还有印象。”

    花明熙神色肃穆的站在那里,声音中还夹杂着几丝愤怒,“这个贱奴叫吉祥,是之前先帝身边的掌灯太监,后来因为惹怒陛下被陛下赐死,可谁知这老太监不仅没死,还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可若不是这个贱奴活到今日,哀家还真不知道皇帝的生母竟然做出了这等欺君之事。”

    花明熙话音落下之后,下面押着老太监的侍卫,立马明白,示意老太监可以开口了。

    吉祥猛咳了几声,声音嘶哑的如什么东西划过地面,让人恨不得捂起耳朵,“罪奴拜见各位贵人,罪奴是先帝身边的掌灯太监,因为发现了当时的庆妃,也就是陛下的生母裕德皇后准备若是剩下公主之后,就将公主女扮男装,骗的陛下立为储君一事,被庆妃威胁为她蒙蔽陛下,罪奴当初为了保住家中亲人,只好答应庆妃为她卖命。”

    说到这里,吉祥像是怕极了,把头狠狠地叩在地上,声音哆嗦的停不下来,“但是就在罪奴想要把这件事告知给当时的皇后殿下时,却被庆妃发现,让先皇处决了罪奴,幸的罪奴养了几个忠心的干儿子,才得以从宫中逃出,才得以今日将真相公之于众,罪奴对不起先皇的恩典,罪奴该死啊!”

    花明熙看着不停撞地的吉祥,被那血激的有些反胃,她护住被棉布紧紧紧裹起来的小肚子,继续开口,“各位大人听到了吗?你们的尊崇的这位陛下根本就不是男儿身,她的母妃欺瞒先皇和众先祖,实乃诛九族之罪,皇帝如今又要以子嗣之身,审判君父,实乃不顾礼法,罔顾人伦,今日哀家就要废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皇帝。”

    台下的众臣死死低着头,有不少被吓得都要晕过去了,就在这是,礼部尚书景仲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众臣子最前方,重新行了一个最高规模的礼。

    “臣,礼部尚书景仲,恳请陛下退位。”

    景仲第一个站出来之后,接下来就是丁辞、王宏等太后的心腹,甚至还有将近一半多的皇室旁支和宗室子们出列跪了出来,到了最后,谁都没想到就连宁安伯那个老滑头也站了出来,恳请萧玥退位。

    宁安伯站出来时,萧玥没什么太大的意外,他之前的那些改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是不是要开始削爵收回封地,宁安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后拼上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事看来怕是贺成眠替花明熙办好的。

    萧玥轻轻掀了一下眼皮,现在的情况很分明,皇室旁支和宗室子们大多是希望萧玥退位,之前萧征死死压制旁支,他们没有太多在朝堂上占据势力的机会。不管花明熙许诺给了他们什么,只要萧玥退位,萧征这一支就算是和皇位才没了关系,这个时候,给他们旁支登上朝堂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至于那些臣子,不少都是世家出来的,萧玥提拔寒门子弟,对他们来说终究是有些威胁,如今把支持新法革新的“皇帝”拉下来,支持旧法的太后自然不会太多侵犯他们的利益,是个可以赌一把的机会。

    还有一些,可能就是看不惯她一个女子坐在这个位置上,旧礼法之下,这些男人们可不会轻易允许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

    萧玥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人整整齐齐的跪在那里,随即轻声笑了起来,“太后娘娘,你这仅有的一个证人不觉得有些单薄了吗?”

    萧玥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直视着高台之下的众人,“让朕看看,这是都有谁要谋反逼宫啊!”

    花明熙很不满意萧玥的“谋反逼宫”四字,她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把萧玥给废掉,以后她要做魏朝的主人,就不能沾上一丝的污点。

    “何来谋反一说,你某要在这里颠倒黑白,哀家只是为了将你这欺骗先皇和列祖列宗的不孝子的真面目公之于众罢了。”

    “是吗?原来太后是为了父皇着想,朕还以为是太后想坐上这个位置呢!”萧玥轻笑着压低了声音,又一次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开口的声音道:“毕竟太后娘娘肚子里现在可有着一个孩子。”

    萧玥好似忍了忍,没忍住,笑得更加明显起来,声音里的笑意仿佛在不停地跳着,“只是朕的这个弟弟,太后怀的时间有些漫长了。”

    萧玥的话让花明熙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稳定心神,让自己不要再群臣面前露出不合适的表情,知道自己有孕的人少之又少,萧玥绝不可能知道,她这么说,很可能是为了让下面的臣子对她的太后身份产生怀疑,这是计谋,她不能中计。

    稳住心神之后,花明熙立马用不可置信地语气开口道:“皇帝,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怕哀家不是你的生母,那也是先帝的继后,是你必须尊重的嫡母。”

    萧玥看着演技精湛的花明熙嗤笑了一声,“是吗?看来太后是不太想承认了,不过没关系,朕会一点点的把事情都给太后你理顺的,现在就先从朕的母后裕德皇后到底有没有欺君之罪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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