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韩睿文款款走到主持人身边,向着镜头摆摆手后,又轻轻地弯了弯腰,穿着得体、正式的衣裳,脸颊两侧被晒黑的红斑,并没有涂抹掩盖,可就是这样的打扮,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气质。

    与平日里京都大妞的性格,有极大的出入,此刻的韩睿文看起来沉稳且稳重。

    听得女主持介绍完韩睿文的身份后,后者满带笑容地说了起来:

    “第一次作为受访嘉宾,还是被同事采访,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拥有这样的机会,把山区里孩子们的故事,倾诉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在这一刻,我的使命是巨大的!”

    而话语说到最后,韩睿文的神情又变得动容。

    “睿文,你前段时间去临水市出差,干了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与你同行的,还有哪些人,又遇到了哪些感人的事了呢?”

    主持人继续问着,也同时招呼着韩睿文坐在了沙发上,彼此对视。

    “这一次同行的,有花朵服饰、夏为外贸的几位同志,是他们组织起的这次资助活动,让我参与到其中,了解到有太多的山区孩子,需要我们的帮助...”

    韩睿文继续说着,感情也瞬间投入进去。

    而花朵服饰、夏为外贸,这些名称,再一次地落到了电视机前观众们的耳朵里。

    “啪”的一声,一间办公室里,响起了清脆的声音,随之一旁的电话掉在地上,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来。

    沈佑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元肯的话也戛然而止,两个人直直地看着电视,而就在前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人还在沾沾自喜丰山山的事!

    “什么!”

    沈佑明高呼一声,从办公桌里走了出来,站在电视前,听着电视机里女人颇为动容的说辞,扭头看了一眼林元肯,急着要说话时,浓痰卡到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用力咳了几声,沈佑明顾不得这些难受,指着电视机,表情狰狞吼了起来:

    “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捐款?周于峰什么时候干的这些事!死老鼠什么意思!这种没脑子的货,嫌自己的命太硬吗?替死鬼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林元肯不由得后退一步,不敢多言,但此刻的表情凝重。

    沈自强他们兄妹三人,也在看着电视,听到花朵服饰、夏为外贸的名称,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沈自染紧抿着嘴,神色慌乱,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想起上一次,周于峰专访之后,把云喜推到了老百姓的对立面,那这一次呢?

    在浙海市。

    沈佑平和曲贵饿两位,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沈佑明的猜测还一直在心里悬着,又听到如此敏感的词,事情一件件地开始发生!

    此时从脚底窜起来的胆寒,一直蔓延到了全身,沈佑平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关于沈佑明的事,一件件浮现起来。

    ......

    韩睿文继续声情并茂地说着,所有人的情绪,在跟着她的话语再走,当电视机里出现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她叫白和安,当时到访的第一个家庭,孩子太懂事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孩子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双大眼睛里。”

    田亮亮低沉说道,看着那张照片,深吸了一口烟,随之烟雾飘散在他的面容上,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但仔细看的话,他拿烟的那只手,微微抖动了下。

    乾进来等人也不再多语,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看着电视,那张照片,让人的心情变得沉重。

    在京都的某一处高干家庭里。

    叫高教授的一位老人,在这个时候,不免看向与白和安年龄相仿的孙女,此时自家的孩子正在吃着零食,悠闲地躺在沙发上。

    “那孩子跟楠楠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吧?”

    高教授缓缓说道,拿下老花镜擦了又擦,一些往事也涌上心头。

    老人身后的子女们,宠溺地看了眼叫楠楠的小女孩后,便继续看起电视,只有他的爱人接起他的话题:

    “孩子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唉...离开临水市都多少年了,没想到那地方还是那么苦,乡镇里只有一所学校,要是下大雪或是大雨,山里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很显然,那位老人,高教授,以及他的爱人,是在临水市待过些年月的。

    这个时候,韩睿文又说起了那位令人佩服的女校长,杜问春的事迹。

    “当时...当时,田经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成想,杜校长竟然能记得每一个孩子们的名字,念几年级,家里什么情况,杜校长都能记得!

    对于杜校长来说,花朵服饰赞助的那些钱,就是救命稻草,让孩子们继续学习的希望,而杜校长这样的奉献精神,照亮了孩子们的路。”

    韩睿文的声音变得哽咽,已经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动人的话语,让人们的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幅画面,艰苦的环境下,那位女校长在给学生们上着课。

    “一个乡里才有一所学校,离得远的孩子们,上学是要翻过两座大山的,往往到了学校的时候,都已经上了两堂课了!

    我们的...我们的孩子们都太苦了!”

    继续说着,镜头下的韩睿文情绪明显已经失控了,同时切换出了杜问春的图片。

    蓬头垢面的形象,与大多数人的想象是一致的,哪里像是四十岁的年龄,眯着眼睛看着镜头,手里的课本却是死死地抓着。

    可这时,那位高教授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电视,又看向他的爱人,“啊”了一声后,费力地咽了口吐沫,高呼道:

    “老伴,你快过来看看,这就是小杜吧,我教过她呀!”

    名字可能会淡忘,但熟悉的面容出现后,就会勾起回忆!

    “小杜?”

    老伴赶忙站了起来,弯着腰凑到电视机前,定睛看了几秒后,尖叫出了声,用力地拍着大腿:

    “哎呀,是小杜,用红头绳扎辫子的那个女娃,没想到她留在山里了呀。”

    “是啊,一边当校长,一边当老师,太了不起了,唉...”

    高教授最后一声叹息,瞬间就红了眼眶,山里教书的那段日子,真是太苦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可老乡们,都是把好东西拿给了自己。

    所有的学生加在一起,坐不满一个教室,数着数着,到自己走到时候,就剩十几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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