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暂时不用了，小陈姐，”姜云岫接过资料，“我先自己来吧。”
陈丽点点头，出去小心的关上了门，姜云岫打开她带来的资料。
奇遇公司是这两年刚刚和姜氏合作的，所以接的业务也都是和新人有关，也难怪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刚刚进入圈子的年轻人懵懵懂懂，很容易听信经纪人或者前辈的话，姜云岫看了看那几个有合作的经纪人，包括之前的钱哥在内，没有任何一个跟公司上报过这种情况，看来是早就勾结上了。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姜云岫接起电话，是公司前台，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找她，说是昨天和她见过。
“她说她叫李依依，是奇遇新传媒的。”前台说道。
昨天饭局上那个女孩子？姜云岫愣了一下：“让她上来吧，给她带一下路。”
工作人员很快带着李依依到了她的办公室，姜云岫笑了笑：“请坐，李小姐，喝茶么？”
“白水就行，谢谢。”李依依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的边缘上，看起来有些不安。
姜云岫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李小姐找我什么事？”
“昨天的事，我们老板很生气，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们一声，”李依依双手握着杯子，“他让公司最好的娱乐记者跟着陆同尘，就算没有料，编也要编出点料来，说是等解除了合同，要叫人报复你们。”
“我猜到了，”姜云岫皱了皱眉头，“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早就看不惯高老板他们几个这种行为了，但我没法阻止，我们整个公司的氛围就是这样，”李依依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我拍了昨天的视频，还有几段他们欺负其他公司小艺人的视频，我觉得给您应该有用。”
姜云岫接过她的手机，视频拍的很全，从高老板叫嚣着要陆同尘唱歌开始就拍了，一直到他们离开房间，而其他几个视频更为不堪，对着年轻的女孩子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笑，用新戏诱惑女艺人做情妇，每句话都要往下三路带，姜云岫嫌弃的关掉了视频，看向李依依：“你之前找过其他人么？”
李依依摇摇头：“你是……第一个当面发火的人，我觉得找你比较有用。”
“所以……”姜云岫把手机还给她，“你给我这些可能会搞垮自己公司的视频，就是因为……正义感？”
“因为这是不对的。”李依依说道。
“的确，我相信这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姜云岫双手抵着下巴撑在桌上，微笑着看她，“在这样一家公司，你一个年轻女孩能有这样的位置，不容易吧？”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姜小姐？”李依依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姜云岫说道，“你根本就不紧张，也没有你装出来的这么单纯，你拍这些视频也不仅仅是因为正义感，所以，别绕弯子了李依依小姐，开个价吧，我看看我能不能买得起。”
李依依微微有些惊讶，随即也笑了起来，整个人的身体姿态一下子放松下来：“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更容易让人信服一点，低估了您。”
见姜云岫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李依依把手机往她那边推了推：“我是认真的，这几段视频都给你，你现在就可以把它们转到你自己手机里。”
姜云岫没接，只是看着她：“为什么？”
“我希望您能给我提供一份姜氏的工作。”
“我只是一个经纪人，”姜云岫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明星助理？”
她刚刚大学毕业，姜父也尚未来得及把她介绍给圈子里的其他人，除了姜氏员工，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姜云岫目光转向李依依，神色间第一次有了些警惕，：“你怎么知道？”
“我是搞传媒的，自然有我自己的线人，”李依依说道，“放心，我们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真的只想要一份工作，能真正实现我价值的那种。”
姜云岫看了看桌上的手机，又看了看李依依：“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可疑吧？”
李依依点点头：“但我也会很有用，不是么？我已经把底牌摊在您面前了，您完全可以现在就去我们公司告发我，让我从此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但是时间会证明我说的是真话。”
姜云岫沉吟了片刻：“你要是跟着我，就从宣传助理开始做，愿意么？”
这回轮到李依依愣住了，她原来想着姜云岫就算同意，也要考虑一段时间才会给答复，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了她，反应过来之后，她露了出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以来最真诚的笑容：“当然愿意。”
“等你从奇遇那边离职，我会跟你详细谈一下这边的工作内容，”姜云岫说道，“不过今天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了。”
李依依点了点头，起身和她告辞，临走时又问道：“那个视频……您打算怎么办？”
“先放着吧，”姜云岫将视频保存到电脑里，“敌不动，我不动，陆同尘现在正是需要口碑的时候，多余的事我不打算做。”
“其实这种事，是最能引起网友注意的，”李依依试探着说道，“如果曝光出去，流量会很大。”
姜云岫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她，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却让比她还年长几岁的李依依后背险些起了冷汗，李依依迅速站直了身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姜云岫收回目光：“我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提高陆同尘或者姜氏在大众之中的讨论度，否则他在未来很长时间里，都会是舆论说起潜规则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你要跟着我，最好遵守我的行事风格。”
“抱歉，在奇遇习惯了，我会注意，”李依依在她目光移开后压力顿减，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告辞了。”
看着李依依离开，姜云岫长叹了一口气，钱哥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处理起来实在是叫人劳心劳力。
好在也快过年了，带的艺人够糊的好处就是，过年没什么事，公司的事目前还是姜父在管着，倒也不用她操心，姜云岫顺理成章的开始放假，还计划着年后去一趟L市，问问道长上回遇袭的事儿。
新年前夕，姜建平总算是有空在家吃饭，和女儿聊起公司的事，突然问道：“我记得小陆过年好像是不回家的，你打个电话问问他缺不缺东西，我们总要关心员工的嘛。”
姜云岫点点头，姜建平又道：“过年记得给你妈妈打电话拜年。”
姜云岫的母亲和姜父早年就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婚了，但是两个人都是理智的类型，关系倒也不是水火不容，有点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的意思，母亲姚之华如今在腐国有自己的事业，姜云岫往年都会去过暑假，今年因为实习的事情没去成，姚之华还挺有意见的。
“知道啦，大年初一一早就打，”姜云岫说着放下碗，“我先去给陆同尘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晚了，电话没有人接，姜云岫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醒了就回个电话，倒也没多想。
到第二天中午，陆同尘依旧没回电，姜云岫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她皱了皱眉，觉得情况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