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尖鸣的宅邸警报声一响起来,支仓冬夜的眼皮就跳了一下。

    紧接着,他又听到楼下客厅传来哐啷、咣当的吵闹声,那听上去就像是大量的啤酒瓶被砸的稀巴烂的动静。

    冬夜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马卡洛夫PMm,随手检查了一下弹匣,他就推开门,悄无声息地往楼下走去。

    一走到楼梯口,他的鼻子就嗅到了客厅里传来的刺鼻的烟气,那是物体烧焦的味道。

    “是火,不好。”

    心中警讯急鸣,支仓冬夜看向屋内,发现客厅里燃起了猛烈的火势。

    笹森家这种典型的“一户建”宅邸的建材结构多由木头构成的,建造初衷应当考虑到经济便宜,还能够抗震,加上客厅里的摆设也多半是木制家具,在应对火灾方面就很薄弱了。

    “烧的多久了?恐怕是火灾警报延迟了……”

    客厅的地板、墙壁、家具物品都烧了起来,支仓冬夜目光向玄关方向看了一眼,正门玄关的方向也被烈焰包围,赤红的火势烧的相当猛烈。

    天花板上的家用防火喷淋设备迟缓地运作起来了,蒙蒙洒洒的在厨房、玄关和客厅降下雨雾,他一脚就踩在湿滑的地板上,险些滑了一跤。

    也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右胳膊试图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支仓冬夜的反应灵敏,趁对方勒颈的“裸绞”动作还没完成,就被他后撤一步,撞进怀里,反手一记肘击打在肋下。

    肋骨炸开般地“喀嚓”声响起,身后的壮汉身体如遭雷殛,瞬间僵在原地。

    支仓冬夜转过身来,枪口顶住这个男人的脑门连开三枪。

    砰、砰、砰!扣下扳机的瞬间,黑洞洞枪口喷出的火焰烤出了难闻的焦味。

    他成功的将子弹打进了对方的脑袋里。

    壮汉身子一软,双膝跪地。

    支仓冬夜还以为对方会当场被击毙,谁知道这个男人双眼散发出赤红的妖光,垂落向下的手里也突然多了一把廓尔喀砍刀,闪电一般朝着他持枪的右手砍去。

    “咻!”

    刀刃挥出的轨迹像是一道灿亮的圆弧。

    “叮!”

    支仓的右手被砍中,手中的马卡洛夫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好,废了一只手。”

    壮汉本以为这一刀能够断掉对方持枪的右手。

    谁知道下一秒他眼前突然一黑,太阳穴的位置仿佛爆炸开来,浮现出白色鳞片的右拳化成钝重的一击,轰击在他的额头。

    这一拳猛烈如轰雷,咫尺间的爆发力直接将对方额头的一大块头骨打的塌陷下去。

    壮汉猛地大叫一声,这一拳竟然没有打死他,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的一股凶暴狂意。

    顿时,他的额头上长出尖利的独角,颜面化成一团黑暗的雾团,只剩下一张裂开的大嘴,满口的牙齿化作了尖牙。

    壮汉的肌肉进一步膨胀,皮衣外套都被挤出了肌群的轮廓,这一下,男人仿佛变成了活动的大猿猴,双手变成尖爪,双脚也有钩爪刺破运动鞋伸了出来。

    “吼!”

    祸鬼化的壮汉发出一阵恐怖的咆哮。

    “果然,是祸鬼……”

    耳膜有些生痛,支仓冬夜不禁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壮汉一边向前迈步,一边徒手撕开了身上的皮衣,全身的肌肉贲张,皮肤变成了一层死灰色,肌肉上浮现的粗大的血管也仿佛要爆了开来。

    支仓冬夜则是佯装后退,他心中快速思考着。

    “千穗姐的卧室在二楼,对方是从楼下进来的,她应该也听到声音了,不过她很谨慎,暂时没有下楼……听外面的动静对方的行动可能不止一个人……楼下客厅的门窗被砸碎声音不止一两声,宅邸外现在能够听到屋外有摩托车和车子的声音。”

    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接一个念头,他心中考虑起要不要尽全力倒转时间摆脱僵局。

    “不行,对方可能埋伏在周围一带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蛰伏爪牙没有行动,一口气倒转时间消耗掉所有次数,如果没有成功,那等于耗尽全部底牌。

    “再者,纵火、潜入屋内对我们下手并非只有个人,很可能屋子外面还有接应的人,如果他们有手里枪的话,冲出屋子到达开阔空间对我不利……”

    “保全系统的火灾警报响过了,自动报警系统启动了,消防队用不了多久就会开着消防车前来灭火,相比不用担心火势扩大造成火灾的我来说,对方更急迫!”

    他推算时间,断定即便将时间倒流回去也救不了场,遂放弃逃出屋外求援的念头。

    ——屋外的环境未知,敌人人数未知,是否有持有枪械也是未知,只有利用屋内狭窄的环境,自己才会更有胜算。

    (我还有一个大的底牌,那就是利用今天的满月时间,或许可以飞离这里,但是这是个下策,而且我也没办法带着千穗姐一起离开,因为之前测试就怀疑带不动重物……)

    这个念头刚刚闪现,这只祸鬼就全力向他扑了过来,动作就像是猿猴。

    支仓冬夜向后撤出一步,动作明显慢了一拍。

    “嘻呼!”

    祸鬼发出朦胧的一声短笑,它以为是自己的怒吼生效了。这一招对普通使用的话,会让对方暂性的失神。

    嘶啦!

    就在它的爪子快要接近他的脸上时,倏地一下,支仓冬夜突然矮了一个头,整个身子诡异的向下蹲去。

    “嗖!”

    从他的背后一个燃烧着的瓶子飞了过来,砸在了这只祸鬼的脸上,易碎的玻璃瓶碎散开来,发出“兵”的声音,液体火焰一下子“哄”的烧了起来。

    原来是有人从后面用燃烧瓶打算偷袭支仓冬夜,本来得逞了一次,但是支仓冬夜在感受到背后被东西砸中后,倒流了一秒时间。

    这短暂的一秒钟,给他争取了一次机会。

    “呃啊啊啊啊啊!”

    这只倒霉的祸鬼脸上燃烧着赤色的火焰,液体的火焰劈头盖脸的流了下来,流动到哪里,火焰就顺着流动火焰烧着了——看似刀枪不入,也不惧枪械子弹,但是祸鬼也并不是不死之身,只是用普通方式难以杀死罢了。

    支仓冬夜蹲下时顺势一腿扫出,这是一记扫堂腿,身上着火的这只祸鬼摔在地面上,而他的身后的那个偷袭者见燃烧瓶不起效果,就拔出了外套下的乌兹冲锋。

    这次的任务本来尽量要求不准使用枪械,但是考虑到对方有些棘手,男人举枪射击,但是支仓冬夜的背后布片被什么撕裂开来,从背后翻卷的血肉中,如树的根系一样长出来的那对布满漆黑鳞羽的妖异巨翅上,分布开的宛如血管的红色线条,成对展开的双翼在化成支撑后背的坚盾的同时,也向外喷射出大量的鳞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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